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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安娜丽莎穿着泳衣和罩衫,她的手扶着头上的遮阳帽,耸起肩膀拉回掉落的游泳圈,一脚高一脚低得走在并不平坦的山路上,她身后跟着企图用白色长袖衬衫遮掩自己单薄身材的弟弟,而波文和宾则拿着毯子、阳伞还有饮食走在最前面。
“宾,”安娜有气无力地喊着,“宾,我累了,还有多久才到?”雷吉诺德摇着头,拄着拐杖却飞快地走到姐姐身边,接过她拿的东西,“安娜,如果你愿意把抱怨的力气拿来提东西,也不会这么累。”安娜丽莎转头瞪了弟弟一眼,恶声恶气地说着谢谢,随后毫不客气地把身体压在他肩上,另一边还不忘用时高时低的声音继续询问宾。
男孩似乎有心炫耀这个兄弟两人不久前才发现的秘密去处,他停下脚步等着安娜走到自己身边,“小姐,很快了,你听听。”安娜用眼神上下打量着不知为何格外骄傲的宾,她将信将疑地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声音,随着几人走近,水流拍击的声音也似乎渐渐变大。
女孩眼睛一亮,“是什么,瀑布吗?”宾和波文站在两边,替他们分开路边几乎一人高的蒿草。黄绿色蒿草组成的边框装饰着高耸起的山崖,一片白练从山头跌落到脚边浓绿色的水潭里,随后在对面汇入河流。
因为夏季干旱的原因,水流并不大,但扑面而来的清凉水汽也让安娜瞬间惊喜得大叫起来。“波文,宾,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太棒了!”女孩的红唇印在宾被晒得发热的脸颊上,“真是太棒了!”感叹完安娜丽莎就一路又叫又笑地,顺着斜坡跑下去,雷吉诺德和兄弟两对视一眼,也拎着各种东西跟上安娜丽莎。
水潭边向阳的一面是一片岩石区,水潭边的一块格外巨大突出,就像去水边景点经常会遇到的那种。常年的水流冲蚀让石头棱角平滑,又格外清凉,经过了半天烈日暴晒,巨石表面反而暖融融的。尽管这个绝好的平台高度客观,但四个不服输的家伙还是气喘吁吁地爬了上去。
日头微偏,炙烤人的热度也略微下降,波文和宾支好遮阳伞,铺好毯子,安娜抱着腿坐在阳伞的阴影下,喝着手里冰化了一半的冷饮。她挥挥手,“宾和波文自由活动吧,就是带你们出来放松休息的,不用管我们了。雷哲,过来坐。”
雷吉诺德对姐姐摇头,毕竟出来玩就直接坐在姐姐身边,有点太女孩子气了。恰好最佳的玩乐模范就在眼前,他伸手指着兄弟两人,“我想看看波文和宾要干什么。”安娜却咬着吸管嗤笑他,“我才不信,反正他们要玩的你肯定不敢。”这对姐弟彼此瞪视,那股火药味竟比前面准备再比试比试的兄弟,还要浓上几分。
走了半天,虽然有水润喉,但浑身的暑热难以消减。波文和宾活动着手脚,看向彼此挑衅道,“上次跳水,你是摔下去的。”弟弟嘲笑起哥哥前一次落水的动作,“总比你第一次都不敢跳好看多了。”哥哥也毫不犹豫地反击。
不管背后安娜和雷哲是如何较量,两个男孩互相打闹推搡着走到岩石最边处。脱掉汗衫和外裤,露出雷吉诺德“不小心”买大了的泳裤,“宾,我们同时跳啊。”“波文,我可不会怕你。”两人又互相刺了几句,举起手臂摆好了准备姿势。
“1——2——3,跳!”,指令落下,波文和宾同时从岩石边跳起,大头朝下,笔直修长的身体如同两尾黑鱼般,灵活地在飞溅起的巨大水花中钻进沁凉的潭水深处。
雷吉诺德丢开拐杖急匆匆地走到岩石边查看,“波文,宾,人呢!”绿色的潭水表面平静,依靠极佳的视力,他勉强看到水下的两个人影在快速游动,直到快靠近水潭中心,波文和宾同时冒出水面,摇晃脑袋甩掉头上的水珠。他们互看一眼,又嫌弃地朝对方身上泼水。他们回头喊着石头上的两人,“少爷/小姐,这次我们谁表现得更好?”
雷吉诺德偏心波文,刚张口安娜丽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亲爱的弟弟,不可以偏心哦。”放在他肩上的手明显收紧,雷吉诺德抿起嘴唇,小声地抱怨,“你还不是准备偏心宾。”
安娜对着弟弟笑了起来,“我没准备那样,但是,”她拖长了音,抬头对着那边大喊,“雷哲觉得宾更好哦。”不远处立刻传来一声欢呼,和另一声更明显的叹气,“安娜,你!”雷吉诺德气急败坏地揪着姐姐肩侧垂着的一根辫子,“姐姐也说觉得波文更好!”报复完成,男孩对着女孩哼了一声。
“小气鬼,我不跟你玩了。”安娜扭回头,身后两根松散扎起的红色麻花辫在空中划了个半圆,险些打在雷吉诺德脸上,“安娜,小心点!”雷吉诺德向后推开,生怕姐姐又使用什么物理攻击。
安娜丽莎瞅瞅他,也朝着走来的方向退后,等距离足够了就停下摆好姿势。紧接着,女孩像风一样从弟弟身边跑过,在岩石边跳跃,抱住双腿,像一颗小炮弹一样砸向平静的水面。“雷哲,我打赌你不敢跳下来!”她得意洋洋的尾音还留在雷吉诺德的耳朵里,打了个转。
雪白的姑娘从水中钻出来,那些水滴从她的脸颊,肩头滚落,一些水珠顺着脖颈溜到她白皙的胸口,描绘出少女半熟的果实间狭窄的
', ' ')('沟壑。她朝着岩石上招手,“跳啊,胆小鬼雷哲,你敢吗?”波文和宾也游了过来,三个人都眼巴巴地盯着雷吉诺德,只有上面站着的人,即便他们看不见,也禁不住挪开视线。
“我,我会跳的。”雷吉诺德低声辩解,他可不是个勇敢的人,即便从不恐高,可站在岩石边缘时,双腿和心脏还是颤了几下。雷吉诺德探着身体,查看脚下的水面,“我会跳的。”他重复着,仍然缺乏信心。
少年实在是太畏手畏脚了,水中的三人等得不耐烦,自顾自地先玩起水,安娜丽莎和宾自动组队,大量的水淋在波文全身,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游向岩石躲避攻击,“少爷,你看他们欺负我!快来帮我啊,快来啊。”
雷吉诺德还在犹豫着,“我,我不敢。”他揪着袖口快松脱的纽扣,耳朵红了一多半。“跳下来就不害怕了,再说了我们都在底下呢,总会看着你不让你受伤的。”安娜丽莎追上来,听到弟弟的话赶紧向他保证,宾拿着她掉落的发绳游近也帮腔道,“少爷,你就放心吧,水里面很凉快,不会有事的。”
少年的脚趾互相踩着,他握紧双拳,“这是你们说的,我相信你们的话。”他举起手臂,又看了底下三人一眼,再闭上眼跳了下去,就像一片被石头压住的羽毛。
被阳光长时间照射的湖水表面温热,当雷吉诺德入水后,底下深藏的冰冷潭水就一起上涌,包裹住少年的身体。他睁开眼睛,只有很多自己的金色发丝在水里飘荡着,几乎挡住他的视线,但耳朵里却有更多水花翻涌的声响,安娜、波文和宾都凑过来,一人一只手把雷吉诺德拽出水面,这哪里像是玩乐,明明是在救援一个溺水的可怜人。
雷吉诺德大笑起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软趴趴地贴在脸颊上,湿透的衬衣透出他过分白皙的皮肤,肩膀上还挂着两根湖底翻起来的水草,这副狼狈的样子让其他三人也突然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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