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桓安静的抱着她,抱了好久,久到她身体都酸了。
怀孕的人特别容易累,就算什么都没做,只是摆着同一个姿势,还带着强大的心里压力,自然就更加容易感到累了。
一阵风吹过,郭婷差点就以为许之桓要睡着了,谁知他动了一下,放开了她。
他微微低着头,盯着她的容颜,好像想起了什么过去的往事,笑出了声。
郭婷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许之桓扭头,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目光悠远:“婷婷,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郭婷一愣,回答:“难道不是在学校里,你不小心用球砸到了我那一次?”
许之桓微微摇头,说道:“不是。”
他抬起手,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觉得那个高度差不多,就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高,那个时候,你每天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桓哥哥……”
郭婷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茫然迷惑:“不可能吧,我一点印象也不记得了,什么时候的事?”
许之桓认真的想了想,说:“我第一次见你,我六岁,你四岁,你和你妈妈刚搬到我家楼下,楼下的房子其实是个简陋的仓库,那个时候你妈妈为了赚钱养活你们,每天都要摆个摊,卖点小吃,而我也很喜欢去你妈妈那里买,每次,你妈妈都不收我钱……”
郭婷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觉得新奇不已,认真的听着,她想,也许是他认错了,也许是真的,总之,她很想听他把他小时候的回忆全部讲出来。
许之桓继续说:“我妈那个时候怀孕,总是远远的看着你跟着你妈妈屁股后面走,她看你无聊,有时候就会叫我带你来我家玩,给你吃零食,然后,你就越来越粘着我。”
郭婷知道许之桓以前有个出生就死了的妹妹,只是听他说的不多。
“有一天,我妈一天一夜没有回家,我知道是我妈生宝宝去了,那天我激动地差点没睡着,然而,我去医院看了我妈,却没有看到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得知妹妹一出生就死了,我妈出院后,差点患上抑郁症,幸好那时候我爸跟我说,让我多带你来我家玩,我妈看到你的时候,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她对我说,要让我对你好,要让我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妈在想念我那个没有活下来的妹妹。”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年我七岁了,你五岁,我妈问你,长大了后要嫁给谁,你当时天真的指着我说,你长大了要嫁给我,我当时就笑了。”
许之桓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郭婷噗嗤一声也笑了,摇头说:“那个小女孩肯定不是我,我才不会那么不知羞!”
许之桓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那天你这么说了,我妈高兴的不得了,掏出了一个红包塞你兜里,说你是她认定的未来儿媳妇了,只是,几个月后,我爸换了工作,我们一家就搬走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我记得,在学校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个邻居家的小妹妹,那一瞬间,我被你晃了一下眼睛,但是,我却是把你当作妹妹来看的。”
郭婷脸上的笑容一凝,微微诧异的看向许之桓,他刚才说什么,他说他把她当成了妹妹?
许之桓没有看她,思绪又转到了国外的时候,在大街上救了她的场景。“我没想到我跟你的缘分斩不断,在我人生最低落,最迷茫的时候,我居然又见到了你,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让我想起了我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妹妹,当时我几乎是想尽了办法,绞尽脑汁的劝你,只为了打消你打胎的念头,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郭婷愣愣的摇头,她总觉得,许之桓今天怪怪的,而且,她有种感觉,他要说的话,可能是她所无法承受的,她应该阻止他的,但奇怪的是,她又希望他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