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开心?”
顾千寻唇色近乎透明,目光倔强,边说话边带了一点笑意,“他会回来的,他是沈慕川,上一次在雨林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他最后还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不,我不开心。”
常砚临收了笑意,脸上是沉沉的哀痛,“我很难过,他死了,就代表我根本没机会证明自己比他强,多好的机会啊……”
常砚临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微低头捏住顾千寻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知道洪水猛兽是什么意思吗?江河湖海永远比任何地方都危险。
一旦掉下去,连可以证明他死亡的dna鉴定都做不了,因为别说是完整的尸体,就连一丝肌肉器官组织都未必能找到。”
他用自己的小拇指比划了一下,顾千寻盯着他苍白无骨的指尖,一时间精神恍惚,那一顿指节似乎幻化成了腐烂的组织。
“真可惜,我还想让他多欣赏欣赏你死亡前的挣扎。”他托着顾千寻的下巴认真看了看,啧啧两声。
顾千寻眼中的光逐渐消失,对于被人摆弄的现状没有任何反应,显而易见地,被巨大的消息冲击到,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和思考力。
“是不是很想死?”
顾千寻沉默无声,只是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那看来,我只有在此逼疯他治愈的你,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顾千寻眼中复又出现光亮,她冰凉的手握住常砚临的手腕:“什么逼疯?什么治愈,你在说什么?”
“啊,你现在还不知道吗?”常砚临一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常砚临松开顾千寻,失去了依托,顾千寻往后倒去,头砸在单薄的手术床上,发出闷响。
头顶的灯光异常刺眼,顾千寻却没有躲避,直到一片阴影投下,一张纸挡在了灯光,顾千寻失去焦距的眼睛渐渐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很工整,看起来有些眼熟。
“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贾清河家吗?”
常砚临自顾自地说着,怕顾千寻看不清纸上的字,特意又凑近了一点。
“因为口口声声说,对每个学生一视同仁的贾清河,单独带沈慕川一个人参加了一次心理学的峰会。”
手里的纸被拽动,常砚临笑着将纸张往顾千寻手里送了送。
“假如从一开始,贾清河就告诉我,我和沈慕川是不同的,我也不至于如此恨他。
偏偏,他告诉我人生来平等,每个人都有被选择被爱的权利,可是连他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多么虚伪。”
顾千寻听不太清常砚临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纸上的内容。
“五月十一日,患者情绪崩溃,有自杀倾向。”
“五月十二日,患者主动开口谈话,精神有短暂的失常。”
“五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