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寻被沈慕川抱着，诊断完了病因。
她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护士直勾勾看着她好久了，就因为自己刚坐下的时候说了一句好凉，小沈爷二话不说将自己当成人肉坐垫，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让医生问诊。
看病的医生是个中年人，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看到名震京城的小沈爷如此担心一个女人，心里依旧无法接受。
传说和事实之间，出入太大。
他看出护士的目光让顾千寻有些尴尬，便使唤道：“小琪啊，你去给少夫人配药吧，到时候就在隔壁的病房打。”
被叫小琪的护士出神，没听到医生的话。
医生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再喊，与此同时沈慕川缓缓抬头。
刚才满脸的关心担忧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冷漠，他对上小护士的视线，眼睫微眯。
“还不快去？”
平静无波的语气，蕴含着不易察觉的怒气，顾千寻感觉到了，连忙拉了拉他：“我们先去隔壁吧。”
沈慕川低头，冰寒化为春风，一边抱着人走一边说道：“到了就先睡，等打完针我再叫你。”
“没事的，我今晚就在医院住了，你也休息一下，等我打上针就不用你看着了，让护士来。”
“不行。”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顾千寻倍感无奈。
不一会，护士拿着输液进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一声提点了一句，这一次她连头都没敢抬，将输液放到架子上后，便有意无意地背对着沈慕川，说话的声音也小得很。
“沈少夫人，请将手伸出来。”
顾千寻依言伸手，小护士手法利落，眼疾手快地将针扎进去，顾千寻一点痛都没感觉到，止血带便解开了。
“输液的速度不能太快，有事按床头的按铃，我很快就过来。”
小护士快速低声叮嘱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拿好，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沈慕川坐在床头，将输液的速度又调慢了些：“安心睡吧。”
“你看你，将人家小护士吓得，话都不敢多说。”
“我有吗？”
“你没有吗？”
不知道是药效给力，一打上就管用，还是来回折腾让顾千寻没了睡意，此时此刻她精神极了，一时兴起和沈慕川拌起嘴来。
“你以后面对女孩子的时候，能不能温柔一点啊，我看着都心疼那小姑娘。”
“我只对一个小姑娘温柔还不好吗？”
顾千寻心头一甜，蹭了蹭枕头，有些扭捏地说道，“当然不是对我那种温柔，是……”
沈慕川放软了语气，伸手挡住顾千寻的眼睛，“好，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吓人了。”
“嗯。”
顾千寻没有扎针的手覆上沈慕川的手背，将他的手拉下来，“针已经打上了，你该放心了吧？你去旁边的病床睡觉吧，等换输液瓶的时候，护士回过来的。”
“我再等一会，现在还不困。”
沈慕川将床头灯也关了，在黑暗中沉声说道：“睡吧。”
顾千寻拗不过他，只好闭上眼睛。
然而不知道医生给她打的是什么药，不但没有困意，反倒是越来越清醒，而且因为发着烧，这种清醒当中混杂着许多疲倦。
想睡睡不着，不想睡又累得很。
顾千寻脑袋晕成一片，就像是被扔到跑轮上的松鼠，无论跑多远，都跑不出圆形的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