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辰?就是表妹的弟弟,说起来也是我表弟。”李安澜询问道:“这么晚来医院做什么?是来看人还是看病?”
“看人。”
江景然对顾子辰了解的不少,非常清楚那个病房里住的是谁。
“难道是表妹病了吗?”
“她?她堂堂沈家少夫人,就算有个头疼脑热又何必亲自来医院看病?”
且不说沈家的家庭医生,就是在大半夜,只要顾千寻有需求,沈慕川就能将这座市医院的医生——甚至是在家里睡觉的医生叫起来,连夜赶到沈家。
江景然说话的语气不自然地带了一抹嘲讽,李安澜看着她下垂的眼睫,想了想还是说道。
“妈,您对姨妈……究竟是恨多,还是爱多?”
话音一落,室内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江景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钉在原地,往日面对他人的巧舌突然失去了作用,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妈,我就是随口一问,您要是不好说的话,不用强求。”
李安澜靠着床头,柔声细语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一辈子都背负着面具生活的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没有再看江景然,而是从床头拿过一本书,有关西部的风土人情,因为这次车祸,他本定的支教计划搁置,学校那边李逸如已经帮他打好招呼,就等他恢复正常。
只是就连萧来之也不知道,李安澜的腿,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站起来。
想到这里,李安澜不由看了一眼江景然。
因为他的问话,江景然收拾完东西后,便坐在床边发呆,侧脸被垂下的发丝遮盖,他只能看到自己母亲鼻梁的弧度和模糊的眼神。
“妈,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江景然回过神,“哦”了一声:“你先休息,等你睡下,我就走。”
李安澜点头,将书页一角稍微折了一下,把书放好后,便乖巧地躺在病床上闭眼。
十分钟后,江景然确定李安澜已经睡着,将房内灯关掉后,轻声退了出去。
走廊内更加寂静,vip楼层很少看见闲人,护士和医生出现都是有固定时间的,江景然一边走一边沉思李安澜的问题,猝不及防踩了一人一脚。
她立即往后一退低声道了句抱歉,一抬头,突然顿住。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前的人,正是那天告诉自己,研究院的未公布试剂救了李安澜一命,也会他牵桥搭线,从研究所又拿到了一只试剂,帮助李安澜进行复建。
“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医生的白大褂整洁干净,右侧的口袋里有检查身体的听诊器,他单手揣在口袋里说:“事关你的儿子。”
“什么事?”
江景然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不止是对他口中的话,还有他这个人。
他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