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溪捏了捏手指,没说话。她不会主动去说自己过往那些生活,只是被人这样误解,心脏那块还是隐隐有些难受。
人总是这样,对着明明不够了解的人,仅凭一面之缘,片面之词,就开始大幅度的臆测,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
她情绪没有外露,钟毓也看不出来,自嘲道:“当年我也不是好东西,天底下可怜人太多,我做不来慈善家,就跟她以物易物,替她父亲还了高利贷,她跟了我几年。”
简宁溪问:“只是这样?”
钟毓心揪了一下:“只是钱,我们不至于这样。我骗了她感情,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后,却转头嘲弄她的异想天开。”
简宁溪抿唇,往外冒了一个字:“渣。”
放在其他事情上,有人敢这么说,钟毓早想办法把对方往死里整了,但李黎这件事,他理亏。
钟毓抬手捂住眼睛,闷闷地说:“我已经后悔了,我以后会对她好。”
两句话都带着浓浓地惆怅,简宁溪听出来了,她看见钟毓手腕上的纹身,和李黎那个在同一个位置,这次她看清楚了,那是一段花式文字:lovel。
简宁溪猜,他们过去应当是有一段甜蜜的时光,可惜有人不珍惜,她忍不住说道:“有些事情嘴上说没用,要以行动来证明,做不到的话,不如不说。”
钟毓比简宁溪大好几岁,被个小姑娘叮嘱着实诡异,或者说,连小姑娘都比他明辨是非,他简直是白活了那几年。
钟毓没法反驳也没打不算反驳,端正态度,很是诚恳地说:“我知道。”
简宁溪轻轻叹口气,她为李黎可惜,又多少有些庆幸自己喜欢的是简禹名,而简禹名,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他们一个真君子,一个假斯文。
简宁溪沉默几秒,接回开始的话题:“李黎和家里还有来往?”
钟毓摇头:“没有,她脾气倔得很,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爸,顶多是每年往家里打钱,这么些年没见她回去过。”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肯定,略微一顿,补了一句,“就我所知道,没有回去过。”
简宁溪把所有信息在脑子里串了串,问:“难不成叶琢知道这些,用家庭来威胁李黎?”
“刚进圈那会儿,我让人给她做了一份假的背景资料,连名字都改了,没那么容易查出来。”
“她飞黄腾达,她的家人难道没来找过她?”
以往那些时候,钟毓忙着艺术,忙着享受时光,把人养在身边也是打发时间而已,哪会真去关注金丝雀的一举一动,所以简宁溪的提问,还真问住他了:“我……不太清楚。”
简宁溪看他颓丧的样子,终究不忍心,自觉停下话头:“算了,事情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先把人接回来吧。”
一路辗转,到达w市已经是夜里九点,此间,钟毓一直试着拨打李黎的电话,她似乎铁了心不肯开机,仍旧是联系不上。
要找到李黎父母家的地址不是难事,他们找不到其他可靠消息,就干脆奔向李家。
那是一片还没改造的城中村,乱七八糟的小巷,一排都是两层高的小楼房,早已经破败不堪,墙胚泛着黑,还贴了很多凌乱的小广告,连门牌号都没有,尽管钟毓雇了个当地人带路,仍旧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就是这。”被雇来的年轻人在一栋楼前站定,朝几人说道。
钟毓甚至等不及再确认一遍地址,一步迈上前,使劲捶了几下门:“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