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在b市有两套房产,许攸宁暂时落脚的这套位于西边的别墅,处于富人区,除了不远处基督教教堂的钟声之外,白天也显得异常幽静。
早餐很简单,抹了黄油的吐司,香肠,鸡蛋,外加一杯咖啡。余光里马尔科拨开黄油盘,将一份文件递过来,许攸宁瞥一眼,厚厚一摞,页数也不少。
“这是什么?”她抽出一张,是个金发碧眼女孩儿的档案。
许攸宁轻轻放回去。
“你这次的对手资料。”马尔科含笑道。
“不是说是业余级?”许攸宁疑惑地放下面包,“这好像没到需要了解对手情况的地步。”
马尔科似乎怔了怔,将资料收回去:“抱歉。”
许攸宁把最后半块面包塞进嘴里,起身:“我们直接开始排练吧。”
面包哽在喉头有点噎人,许攸宁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刚进来的时候,许攸宁就注意到别墅右手边有个下沉的房间,墙壁一面做成了高大明亮的落地窗,暗红色的窗帘规规矩矩束在一角。
似乎做了个小型舞池。
马尔科紧随其后:“昨天才打扫出来,换了新的窗帘和吊灯。”
许攸宁蹲下身,摸了摸地板,地胶也完好。
她站起身,朝马尔科笑笑:“那我直接开始练习吧,不过你不是说会帮我找一个舞伴?”
“他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保镖推开舞池的玻璃门,迎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
臃肿的羽绒服上有点点油渍,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额头,他慌乱的看了马尔科一眼,又低下头,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一点。
许攸宁端详着他,看起来十七八岁,很年轻,腼腆得过头,实在不像会跳舞的样子。
“科特。”马尔科温声道,“可以把外套脱了。”
叫科特的少年拉着衣领,偷偷朝许攸宁这边看了一眼。
马尔科反应过来,无奈地也看向许攸宁。
许攸宁愣了一下,转过身:“现在可以了吗?”
背后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攸宁视线瞥向镜子,科特脱掉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他又飞快套上一件灰色的卫衣。
马尔科嗓音温和:“科特,许就麻烦你照顾了。”
许攸宁扭头看去,科特低着头,含糊地点了下头。
红帽子国际舞蹈节大概三周时间,除了各类舞蹈展示赛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国标业余级和国标职业级两场。
两场比赛模式也完全相同。
马尔科把资料递给许攸宁:“只有经历过第一场比赛,才能拿到f等级,f级选手可以向f级选手和e级选手发起挑战,而且不能越级向b级和a级挑战。”
许攸宁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带着浅淡的辛辣和罗勒馥郁的香气,浓烈的黑胡椒味在舌尖炸开。
她放下刀叉,随手翻了翻资料,又托腮看向马尔科:“可是你带来的那个男孩子,他实在不像能跳舞的啊。”
一整个下午,他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看地板,偶尔对视,脸还可疑的泛红;更不要说舞蹈上的肢体接触,他紧张得像个新手。
马尔科拿起刀,切了一片面包放进许攸宁盘子里:“抱歉,科特有心理上的问题,他会克服的。”
这话说得。许攸宁抬了抬下巴:“亲戚?”
马尔科轻轻拍了拍膝盖,垂眸:“是我弟弟。”
许攸宁恍然大悟。
马尔科是和他母亲以及弟弟一起出车祸的,母亲当场去世,他脊柱受损,只有弟弟受伤最轻,脑震荡。
许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帮你弟弟振作?这好像不是我能办到的事情。”
“这怎么会?”马尔科惊讶地失笑,“我是看了你在皮埃尔公开课上的录像,才决定邀请你的,我非常喜欢你,各种意义上。”
许攸宁耸耸肩。
科特车祸后放弃了跳舞,性格也变得内向,好在基本功还在,头一天,两人基本功训练还算顺利。
晚上七点,许攸宁到门口送科特上车,一辆橘色的跑车慢悠悠停在门口,皮埃尔从跑车内探出头,轻慢一笑:“嗨。”
许攸宁目不斜视从皮埃尔身上略过,视线落到伊莎贝尔身上,四目相对,伊莎贝尔也露出惊讶之色。
“你……旅游吗?”伊莎贝尔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不是了!”皮埃尔面色不善从驾驶座起身,他眼神狠刮了许攸宁一眼,“这是我的地方,为什么你还敢无视我?许。”
“你的地方吗?”许攸宁惊讶地侧头看向马尔科。
马尔科微笑:“当然不是。”
“我就说。”许攸宁含笑看向皮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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