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很尴尬。
魏则行今天大概是私事到这里,没带司机不说,连杨助理也没带,还得自己开车。
也不知道是怎么撞见他们的。
也因为毯子事件,车内很沉默。
直到在十字路口前的红灯处停下,魏则行才慢悠悠问道:“你谈恋爱了?”
许攸宁悚然一惊:“什么?没有啊。”
魏则行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那为什么手一直停在别人大腿上?”
她什么时候把手停在别人大腿上了?!许攸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魏则行默了默,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抱歉。”
许攸宁颦眉,刚才那句话完全不像是魏则行会说出来的,他从来不说这么冲又失礼的话。
但要说嫉妒什么的……他对宋博河也不这样啊。
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在舞院门口停下。
魏则行似乎心情也缓过来了,唇角带着笑意:“路上注意安全,还是……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许攸宁摇了摇头:“我先走了,你路上也多注意安全。”
魏则行颔首,他从不勉强她。
许攸宁刚要甩上车门,鬼使神差地回过头,魏则行坐在驾驶座,含笑望着她,桃花眼柔情得像一汪春水,她便又弯腰特意说了一句:“就是盖个毯子而已,没别的。”
魏则行微微一怔,许攸宁却觉得脸上火辣辣,匆忙甩上车门朝学校里走。
天哪,疯了!她跟他解释个什么劲儿!今天本来就没他什么事!
许攸宁越走越快,像有鬼在后面追赶,一路狂奔回宿舍,袁欣佳三人都在宿舍里,见她回来随口招呼了一句。
许攸宁胡乱应声,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越想越羞耻,她又不是想吊着魏则行,干嘛跟他解释!
而且从魏则行来了之后,今晚她持续的心虚,倒真像是个红杏出墙的女朋友一般,末了还因为心软跟他解释。
如此轻易被挑动情绪,许攸宁真是越想越烦,倒像是她很在意魏则行的似的,气得狠狠捶了床板两下,惊得袁欣佳手一抖,饼干落到地上:“攸宁,你怎么了?”
许攸宁站起身,面色如常:“没什么。”
“……”
情绪的波动也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这件小事很快被抛到脑后,因为马尔科——正是为了前阵子许攸宁的提案而来。
不跳舞后,他的兴趣爱好也没了,整日兴趣缺缺,确实如许攸宁所说,日子过得很无趣。
不过马尔科对许攸宁的做法持有疑问。
“如果是进修,任何一所学校都能做到,你并没有达到文化传播的程度。”
马尔科知道许攸宁的想法,不就是想消除舞蹈与舞蹈间的隔阂?说难也难,说简单倒也简单。
许攸宁笑了笑:“刚开始江老师也是这样说的,如果只入一部,确实和在别的学校进修没什么差别,但这就是我想建这所学校的意义所在啊。”
“那……”马尔科狐疑不解。
许攸宁将一张清单推过去:“学校实行轮转制和选修制。”
马尔科闻言蹙眉:“许,不同的舞种所花费的时间……请原谅我的直白,并非所有人都同你一样,是天生要和舞蹈为伴的。”
“那是因为目标不同。”许攸宁缓缓道,“我也不是天生的,论天生,也有人比我做得更好。”比如廖秋珊,许攸宁也是和她比过之后,才渐渐被一些人所知晓。
马尔科渐渐明白过来,看着许攸宁的目光透着不可思议:“光是要将其中一种舞蹈磨练到出色的地步,都需要花费十几年甚至数十年,又怎么……”
“这是老师和学生需要共同去面对的问题。”许攸宁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澄香的茶水,“事实上在我冲击芭蕾之后,我发现我身体的开发程度和掌控力度越来越多,反过来,也对我的专业领域形成帮助。”
马尔科有些晃神。
全能型吗?
很难,但想法是好的。在对一件事情说三道四之前,一定是要先了解一二,才有评判标准。
就像aidl时,大家对民族舞、古典舞的评论,但百分之八十的人甚至连这两种舞的区别都说不出来。
传播不够,了解不够,自然会有偏见。
许攸宁说得这么好听,但马尔科知道,她的根本目的其实还在古典舞。她的一切都是给古典舞做的踏脚石,只是不知道这踏脚石究竟能不能达到目的。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但看着许攸宁气定神闲又充满自信的模样,马尔科还是没有劝阻,但他对许攸宁的发展很有兴趣。
能做到什么地步?能成功吗?成功的话,名利场里她还能坚持初心吗?
想到红帽子节时,她若无其事跳完比赛,回家疼得差点掉眼泪的日子,马尔科失笑,拿起合同翻了两页。
他倒想看看还有没有人能像许攸宁一样,对舞蹈“贪婪”,对自己狠心。
“rco·walker”,他在最后一页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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