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用多想,就能明白,这个信息素分化抑制剂是怎么给自己每年注射进去的。
后来,omega的父亲去世了,他也被逼出了花家,停止了注射信息素分化抑制剂,长达七年的压抑,终于在他二十三岁这一年爆发了。
他能理解自己omega父亲为什么要给他注射信息素分化抑制剂。
他忘不掉那夜,自己的omega父亲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祈求花正洪给他一点信息素的画面。
他也忘不掉,自己的omega父亲日日夜夜向自己的腺体里注射一次次冰冷的抑制剂。
直到那一天。
他从学校回家,开开心心的拿着奖状,推开自己omega父亲的房门,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说话时温柔小声,笑起来时好看带着宠溺的父亲,从自己的眼前一跃而下。
那一天,他的一切都变了。
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他的所有。
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花正洪带着个律师来找他。
逼着他签了一堆他看不明白的文件,而其中一个就是断亲书。
“我花正洪的儿子,不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了。”
花正洪残忍的声音还犹如在耳边回想。
那天,是花易人生最灰暗,绝望的一天。
他尝试着求过花正洪,他抓着对方的衣袖,低声下气祈求他能收留他,不要赶他离开。
当年他不过十六岁,一夜间,他失去了所有。
他的家庭,他的父亲,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一个人挺过来的那段日子,是花易最不想回忆的,他什么都干过,只要能挣钱,只要能有一席之地让他暂时的休息。
打杂,洗碗,端盘,最惨的时候,也住过桥洞。
现在回想起来,他反倒庆幸当年omega父亲给自己注射的信息素分化抑制剂,让他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作为一个beta而不用尽力更糟糕的事情。
甘心吗?怎么可能甘心呢?
恨吗?怎么又可能不恨呢?
在花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花临跟花红洪的关系,在知道自己分化成omega后,压抑了七年的恨渐渐从阴暗之处发芽。
他不明白花临为什么每次做信息素检查都要去他所在的医院,但他既然人都送上门了,那他当然不可能放着不去理会。
信息素科的负责人,就是他的同时期师兄,两人关系很好。
在花临第一天来做信息素检查后,他就咨询了师兄。
虽然作为医生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但同为医生的花易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再加上跟师兄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