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说,向俨是傲娇。
“我不同意。”向兴学即刻否定了向俨的提议。
“你这样绑卡我也不同意,别太过分了。”
“那这样,我们换,我把我的银行卡绑在你手机上,我花钱,短信你收,这样就公平了。”
向俨又笑了,对玻璃外的夜笑的。
玻璃已然成了一面镜子,于是这个笑就暴露在向兴学眼皮子底下。
他的笑容让向兴学很得意。
向兴学心里揣着希望,也看向窗外,视线紧紧地追着向俨。
小朋友垂眸躲了一下,随后两道目光缠在了一块儿。
向俨大概是恼了,把头转回来,看桌面上的盘子。
“我以后不坐东航的飞机了。”
“别啊,俨俨,别总是推开我。”向兴学把声音放得很轻,温温热热地哄。
一声“俨俨”把漂泊在外的视线拉回到向兴学的目光里。
向俨害羞了,白净的面上浮起两瓣红云。
他不常害羞,但脸上一旦热起来,那幼嫩的青涩便褪不下去。
向兴学也是才发现,他的小朋友其实很好懂,也很好哄。
站在上帝视角的感触就是不一样。
向兴学去结了账,向俨也没跑,乖乖地在门口等着。
“你去哪里?”向俨问。
“你去哪我去哪。”
“狗子呢?”
“放你爸那儿了。”
四月了,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向俨穿上外套,把手揣在口袋里。
他也不说话,站在路灯下面,用手从口袋里把衣服撑出两个尖尖的凸起。
向兴学陪他站了一会儿才体会出来向俨不想带自己回家。
他好不容易在铜墙铁壁上钻的小孔又被堵起来了。
向兴学有一点丧气,但是也能理解向俨的不安与封闭。
离开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决定。
向俨被他晾了几个月,担惊受怕,然后又病了一场,这些足够把一个人的意志力摧毁了。最强悍的心破碎了,没法简简单单地粘起来。
“不回家吗?”向兴学问。
“你回去吧。”
“别赶我走。”向兴学拽了拽向俨的衣角,“明天周六,学校没课。”
向俨静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今天周五,你也没课吗?”
“刚回来,下周才开始排课。你明天上班吗,我看你现在在门诊,周末不用看诊的吧。”
“明天有一台手术。你回去吧。”
“我想看看猫猫。好久没见着了。”
向俨蹲了下去,脚尖点在平地上,脚根落在高一阶的花坛底。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
向兴学跟着他蹲了下去,“离婚了爸爸还能看看孩子呢,你不能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