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听府里的下人提起,去岁母后病重,多亏了柳兄才能转危为安,母后也曾不止一次地在本王面前夸赞柳兄的神奇医术,听得本王也甚是神往,”压根儿没品出柳一条话中的意思,李恽兴致勃勃随棍而上,道:“正好本王这段时间身体也是多有不适,不知可能劳得柳兄大驾,为本王诊断一番?”
“老七,不得对柳先生无礼!”正在柳一条琢磨着怎么回复这位满面红光,中气十足的‘病患’时,一个响亮铿锵的声音在二人的身边乍起,吓得李恽身子猛的就是一哆嗦。
“三哥,你也来了?”灿灿地冲着李恪笑了笑,李恽轻轻地松开了一直攥着的柳一条的手腕儿,怯怯地向后退了两步,看得出,对于这个三哥,李恽多少有些忌惮。
“哼!”冷哼了一声,淡淡地瞥了这个老七一眼,不予理会,李恪遂又面带着笑意轻向柳一条拱手道:“柳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见过吴王殿下!”柳一条躬身回礼。
“老七他少不更事,一向又胡闹惯了,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先生莫要见怪!”回头看了李恽一眼,对于他们家这个老七的性子,李恪那是多有体会,见他方才缠弄柳一条的架势,不难猜出他定是又看上了人什么东西。
“吴王殿下言重了,不过就是一些玩笑,笑一笑,也就罢了。”柳一条淡笑着轻声回言,想他一个小民,便是再不知礼数,也是断不敢去追究一个皇子的过错,除非,是他自己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柳先生大量,”冲着柳一条微拱了拱手,李恪又扭头向他们家老七说道:“七弟,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过柳先生不究之德?”
“嗯?”不待李恽回话,李恪两眼紧盯着一直随在李恽身后陌生随从,略带几分警惕地开声向李恽问道:“他是谁,你怎么带了一个生人进来?”
“三哥说李瑞啊,”见李恪问起,李恽目光有些躲闪地轻声说道:“他是我府里新进的管事,来府里虽没几日,不过说话办事都很牢靠,是个不错的苗子,所以,借着母后今日的寿诞,我带他出来认认人,见见世面。”
“小人李瑞,见过吴王殿下,见过柳先生!”听他们家王爷介绍,李瑞忙着站出与面前的二人见礼,面色沉静,眼神淡然无波,里外都透着几分干练之色。
“一个生人,你也敢往宫里带,你也不看看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担负得起吗你?”没有理会李瑞的见礼,李恪一点也不客气地出声训斥了李恽几句。
虽然知道王府进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所得,身世,过往,不清不白者绝对入不得府门,但是对于这个一向都爱钱如命的老七,李恪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殿下,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他们到了。”李恪还想再接着说些什么,不过在听到身后仆从的回禀之后,便收了再训斥他们家老七的心思,扭头朝着殿外看了一眼,低声向李恽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让我发现你还有下次,定不饶你!”
“是是是,三哥你尽管放心便是,小弟便是再糊涂,也断是不会拿母后的安危来玩笑。”见李恪不再追究,李恽的心中不由长松了口气,在从多皇兄之中,敢真个出手揍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三哥了,他还真怕这个老三会问出些什么,不然,一顿皮肉之苦是铁定跑不掉的。
“母后他们已到了殿外,随我一同出去迎迎吧。”又冷冷地瞄看了李瑞一眼,李恪淡声向李恽说道。
“三哥你先请!”侧身把路让开,李恽腆笑着微弯了弯身,以示礼让。
“柳先生请!”没有理会他们家老七,李恪直接扭身向柳一条看来,伸手着请,不难看出柳一条在李恪心中的位置与份量。
“吴王殿下请,蒋王殿下请!”柳一条弯身回礼,见殿内众人也早已停下了各自的话语,齐起身向殿门处迎来,遂也随着李恪他们两个一起向外走动了一些。
在走动的过程中,柳一条也不由暗中观察起李恽的这个随从来,脚步稳健,气息悠长,且行动之间干脆利落,应是练过些武艺,而且已经练出了不弱的内劲,武力当是不俗,若不是听李恽提起,他还以为这个李瑞是李恽特意带来的护卫呢。
“嗯?”察觉到似有人在观瞧自己,李瑞的身形一顿,回头与柳一条对视了一眼,与柳一条点头轻笑了一下之后又缓将目光挪开。
这个人,怕是有些问题。
在与李瑞对视的短暂瞬间中,柳一条从李瑞掩藏得很好的目光里面,窥见到一丝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