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小道,不足一提,当不得任署令如此。”柳一条忙着侧身让开,谦声回言,看着任秉承这个颇有些坦荡的老头儿,还真是越来越觉得有些喜欢。
“且,小子现在所能做的,也仅尽于此,剩下的药理调理部分,非小子所擅,还要便仗着太医署的各位前辈多加帮衬,小子至此,也就要告辞了。”柳一条拱手回礼,给足了任秉承还有所在几位太医们面子。
“什么?一条兄这就要走?”封小乙跨步挡在柳一条的身前,肯声说道:“义父他老人家还未出桶,病情危安未知,还请一条兄能暂留一二。”
“诶,封统领,你这话就有些过了,”萧元斜刺里穿出,横在封小乙的身前,大声嚷嚷着:“翼国公他老人家的病症,柳先生已是帮着瞧看过了,且开出的方子也初见了成效,当也是该放先生离去的时候了,要知除了你翼国公府,我们宋国公府,还有苏老大人的府上,都还候着那。全部都是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你可不能自顾着自己。”
这时,一直在院中沉默不语的苏晨曦,也带着她的芭蕉丫头从侧旁走出,红着双眼站到萧元的一边,与封小乙对视,从头至尾,没有出声说过一句话语,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却是都很清楚这位苏小姐的意思。
“萧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避开苏晨曦主仆无声的逼视,封小乙不悦地抬头瞧看了萧元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封某只是担心义父他老人家的病情,想留柳先生在府里稍待上片刻,哪里有置宋国公与苏大人性命于不顾的意思?”
“你担心翼国公的病情,可以理解,不过难道我们就不担心自己家人的病情了吗?”萧元开口反驳:“家祖父宋国公,还有苏小姐的祖父大司农卿苏老大人,现在可也都是昏迷不醒,危安不定,都等着柳先生前去救病解危,柳先生怎可一直呆留在秦府之中?”
“两位!两位!稍安毋躁,稍安毋躁,莫要伤了彼此的和气。”见两方眼见着就要争吵了起来,而李承乾这位场中最大的太子爷,却又是没有一点想要出来劝架的意思,柳一条轻叹了声,斜步从侧旁跨出,立在两泼人的中间,开声止住两人的话语,拱手说道:“封兄,萧兄,还有苏小姐,几位稍安毋躁,且听柳某一言。”
“柳先生请讲!”见柳一条这位神医出面,双方的语气同时都和软了下来,彼此冷声对视了一眼之后,齐齐拱手向柳一条请道。
“首先,柳某在这里要多谢各位的抬爱,柳某只是略懂了一些医道的皮毛而已,当不得各位如此。”柳一条环身拱手,朝着四围的几班人手轻身一礼,道:“再有,此番柳某得幸,蒙皇上他老有家看重,依着皇上的旨意为翼国公,宋国公,还有大司农卿苏老大人瞧看病症。出宫后,所行之策,乃为就近而医,无偏无倚,各位可以明鉴。”
先把自己的麻烦摆脱去掉,不得罪在场的每一个家户,柳一条从容应对,之后转身向封小乙说道:“封兄,翼国公他老人家虽还未出桶,不过该用的方子小弟皆已用尽,而且也已是初见了成效,剩下的全要仗着任署令他们调理,小弟在于不在,都是一般,离去一时,也是无妨。”
“封兄只需记得,此雾化之法,每三日可施用一次,每次老将军需在桶内呆上一个时辰为上,三月为一疗程,界时小弟会再来府上瞧看。”
说完,柳一条又转身面向萧元与苏晨曦二人,目光在苏晨曦凄楚忧虑的小脸儿上呆留了片刻之后,这才拱手开声向两人说道:“至于下一站的府坻,依着柳某方才所言,苏府最近,当以苏府为宜,还请萧公子见谅!”
“如此,就依先生之意,萧某一会在府上恭候先生大驾!”拱手应了一声,萧元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现下有求于柳一条,小家伙心中虽然不喜,却是也不敢真个端拿出来,给柳一条难堪。
“多谢萧公子体谅!”看出萧元心中不喜,柳一条心下慰然一叹,三方求医,终是会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得罪人的这种事,也是在所难免,自己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地让这些人挑不出理来罢了。
不过,日后若是能将这三个老头儿全数救起,这些所谓的不满怨气,多也是会随之烟消云散,没有谁会再小气地记恨这些。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三个人,自己真能全数救起吧?想着自己所谓的半调子医术,柳一条心里没有一丝的底气。
“有劳柳先生,曦儿这就为先生前面带路!”凄楚的眼眸终是有了一丝彩色,苏晨曦感激地冲着柳一条微身一福,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语之后,便急急向封小乙,向秦管家辞行,匆忙地带着柳一条就去向了城西的苏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