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宫中,我见到阿瞒了,”因为有骆宾王入宫教授三个小学生书法,柳一条便空出了一些时间,下午的时候便及早地从宫里返回了家中。
“阿瞒?”亲自为夫君递上湿凉的毛由拭面,张楚楚闻言抬头向夫君看来,道:“不是说他在礼部执教为师教授书艺么,怎么会去了宫里?他可曾认出了夫君?”
“是皇后娘娘有义,给一阿瞒一下机会,着请他到宫里教授小丫他们兄妹三个书艺,”接过毛巾在脸上擦拭了一下,一阵凉意沁心,柳一条开声说道:“上午在立政殿,阿瞒并未认出为夫,不过他心中的疑虑,却似有一些,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多少也有一些试探之意。”
抬手把毛巾放下,柳一条轻笑着说道:“行事谨慎,不莽撞,不妄言,比起去岁,阿瞒的进步良多,且他的书法,也是已可以出师,再不需要我这个师傅的教导。”
“真的?那妾身可是要恭喜夫君了!”徒弟出师,衣钵得承,对于每一位先生来讲,都是一件大喜之事,张楚楚随着夫君在厅堂坐下,喜笑嫣然,向自己的夫君道喜,同时,也为骆宾王感到高兴,想当初,阿瞒初学书法之时,多半都是她这个师娘在一旁代为督促教导,看到这半个徒弟出师,张楚楚的心中,也是甚为慰怀。
“呵呵,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学有所成,阿瞒还算争气,”在正首坐定,柳一条提壶轻灌了气茶水,朗声大笑,虽然骆宾王本身就是一个怪才,最易书习宋体书法,不过若是没有他这位‘名师’在一旁指导,授得习字要诀,他的书法也不会这般快就臻至小成。
能够教导骆宾王,为‘初唐四杰’之一的老师先生,柳一条的心中,不免小有得意。
“阿瞒素来勤勉,当初在三原老宅,字习书艺之时,也是吃得了苦,耐得下孤寂,”抬头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张楚楚轻笑着说道:“再加上夫君这位书法宗师的悉心教导,观光今日能学有所成,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呵呵,娘子所言极是,”柳一条厚着脸皮将楚楚的夸赞应下,之后扭头寻视,见不着小依的身形,便开口向楚楚问道:“怎么不见小依还有宝儿他们在侧?”
“宝儿被干娘给留在了府里,晚一会儿便会着人送回,”拿了一些干茶,提热水冲泡,张楚楚小声回道:“至于小依,则被妾身给支到了狄老爷的府上,将前些天妾身亲绣的一些花枕送于狄夫人,刚去不久,现下还没有回来。”
“哦,还有,”说着,将沏泡好的茶水推递至柳一条的身前,张楚楚又站起身形,到侧室取来一些请柬,递之于夫君,道:“这些,全是今日清晨,一些下人送来的请贴,其中,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小户外,还有翼国公,卢国公,及鄂国公三位老大人的名贴。”
“哦?”眉头微挑,将手中刚端起的茶碗放下,柳一条伸手将请柬接过,分别打开看了一眼,无非都是一些饮酒淡天之类的客套之言,轻点着脑袋,将其放之于一旁。
从这些请贴的数量就可以看出,现在的柳亦凡,也已成为了一个风头人物,有多少双眼睛在盯,在看,有多少有心人在打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主意,日后若是再想像是之前那般隐蔽悠闲,不为人所瞩目,怕就是有些难了。
就是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是否也已被这些人给看了个透彻?
虽然,对于李世民这位名君的手段,柳一条一直都很是相信,不过这世上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壁,李世民就是一国之主,也不定就能处处都遮得严实。
还有,此番怒打李佑那厮,多为宫中之人所忌,像是今日跳湖之高阳,一个已是出阁的公主,都会巴巴地从宫外跑来寻自己的晦气,别的一些皇子公主们,心中又会有什么打算?那些嫔妃,尤其是李佑他老娘阴妃,又怎会袖之不理?
再有,看到自家的孩子被打,李世民这个当爹的,就真的会一点都不介意吗?柳一条现在也是一当爹之人,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家的小宝儿被人胖揍,他这个当爹的,定是不会等闲视之。
“唉,破财消灾,财去人安,是该再做些什么事情了……”轻敲着桌上的一叠请柬,柳一条的心里思绪有些不定。
“我去书房做些东西……”轻交待了楚楚两句,柳一条起身,去了里间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