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潮湿,大雨滂沱,各家户里贮存的干柴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半月,这才四天的工夫,就已经有一些家户都快烧不上火了,开不了饭了。这样的情况,还上哪里去弄开水?
这个,怕也就是灾区疫情难控的根本原因吧,公孙瀚南感觉有些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柴,没有火,就是想喝,却也是找之不来。
“夫君可还是在为眼下的灾情担忧?”侍候着公孙瀚南将官服脱下,南宫紫燕轻声地向她的夫君问道。
“是啊,眼看着这雨水越积越多,这灾情也日渐严重,为夫担心,这三原,也会再像当年的乌伤一般,会有疫情泛滥。”轻身在床榻上坐下,公孙瀚南看了南宫紫燕一眼,道:“虽然为夫手里有柳贤弟给出的防疫之方,可是我这心里却总是也踏实不下来。”
“柳贤弟是神医,他的方子定能帮着夫君度过难关,夫君不必太过担忧。”把官服叠好,轻放于一旁的衣柜之上,南宫紫燕走到公孙瀚南的身边,轻声劝慰道:“再说这大雨虽然严重,但是只要洪灾不来,三原便不会有太大的灾害,夫君只要尽了心力就好。”
“嗯,娘子说得是,”公孙瀚南轻点了点头,弯身把靴子脱下,便翻身到了床榻之上,公务上的事情,他不想让媳妇儿为他担心。
“今天下午,夫君走后,二叔来过一趟,送来了一些日常的用品,见夫君不在,跟妾身唠了一会儿家常,便又走了,几年不见二叔,二叔又老了许多,头发都快白了一半儿。”掀开被子,南宫紫燕也轻身钻了进来,翻了个身,面对着公孙瀚南说道:“以前离得远,没有办法,现在近了,有时间的话,咱们也多去二叔的府上去坐坐,多陪陪他老人家。”
“等过完这段儿时间吧,”公孙瀚南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打了哈欠,轻声向南宫紫燕说道:“等这次水灾过了,有了闲暇,咱们再去给二叔,二婶儿请安,嗯,还有小兰儿那小子,前几天他不是常往这跑的吗?怎么今天好像是没见着他?”
“听二叔说,他去古田村找他那个柳大哥去了。”南宫紫燕轻轻地说道:“夫君没有听说吗,那侯君集昨天夜里,从刑部大牢里逃了出来,小兰儿担心侯君集会来找柳先生寻仇,便一早地就领着几个人跑了去。”
“什么,侯君集越狱了?”公孙瀚南猛地睁开了眼睛,顿时便没有了睡意,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了些。
“夫君没看今天的公文吗?二叔说长安应有下达抓捕侯君集的公文的。”南宫紫燕轻声地向公孙瀚南诉说道:“昨天夜里,不止是侯君集逃了,连太子妃,也自己喝了毒酒,殡天了,听说现在的长安城,都快乱了套了。”
“是吗?我这一天都在外面收集物质,县里的公文我都交给了县薄去打理,怎么才一天的工夫,就出了这么多的事端?”公孙瀚南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道:“不行,我得派人到古田村去看一下,那侯君集要是真的来了,小兰儿他们怕是会敌不住,现在正是灾期,三原可少不了柳贤弟这个神医。”
“夫君不必担忧,”南宫紫燕也从榻上坐起,看着公孙瀚南说道:“若是柳府真的有危险,二叔也不会轻易地便把小兰儿给派了过去,二叔说侯君集不会去,柳先生也不会有危险,夫君你就安心吧。”
“呃,”公孙瀚南低着头略想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连他一听说侯君集逃走,就立刻能想到侯君集会来找柳一条麻烦,那别人怎么会相不到?那侯君集又怎么会想不到?
柳府现在怕是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吧?凭着侯君集这几年在朝中惹下的那些祸事,想要抓他的人,怕是不再少数。
关心则乱,公孙瀚南轻笑了下,又轻轻地躺了下来,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二叔,二叔还是如以往地那般地精明。”
“是啊,不止是二叔,小兰儿那小子,也长大了。”南宫紫燕轻应了一声,道:“前几天妾身去二叔府上找二婶儿闲聊,听二婶儿的意思,小兰儿像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就是不知他何时才能成亲了。”
“呵呵,这个为夫倒是知道一些,”公孙瀚南轻笑着说道:“那小子喜欢的是长孙皇后膝下的那个豫章公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不过却是单相思,嗯,知道小兰儿在长安时,为何老是喜欢在‘清风阁’里面惹事生非吗?”
不待南宫此燕回答,公孙瀚南便自问自答地说道:“那是因为,那‘清风阁’,便是豫章公主所开,而且,每隔半个月,豫章公主都会扮作男装在‘清风阁’内出现一次,以文会友,豫章公主虽然是个女子,不过她的才学,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哦?难怪了,”南宫紫燕恍然道:“难怪小兰儿明明好武,却老是一副文人的装扮,原本我还以为他是受了你的影响,呵呵,没想到竟是因为那豫章公主喜欢文士,说起来,小兰儿也挺痴情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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