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起身要走,却又被老程给叫住了脚步,道:“慢着,爹还有事情要交待。”
程处亮闻言,又乖乖地转身回转过来,看着老程说道:“爹,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去,”老程满意地看了他们家二小子一眼,道:“到牢中去找一个叫柳一条的人,在那里陪着他,护着他,不管他干什么,都要跟他在一起,确保他的周全,直到下午刘德威提他问审时再回来。”
“柳一条?不就是跟侯老头儿有过节的那个人吗?”程处默看了他们家老爷子一眼,道:“难道在刑部的大牢里,还有人敢害了他的性命不成?”
刑部的牢房,内部虽然有一些的**,但是做为京都重地的监护之所,守卫那自是没有话说,谁吃了豹子胆,敢在里面行凶?
“侯老儿的那个宝贝儿子死了,你不知道吗?”程咬金看了了程处亮一眼,轻声说道:“依着侯老儿的脾性,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他要是想进,皇宫他都敢闯,一个刑部大牢算个屁!”
“那个柳一条,老程我喜欢,不想让他有事,尤其是不想让他落到侯君集那老不死的手上,”程咬金瞪着双眼,道:“所以,你小子,这次去要给老子保得他的周全,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对于老程的威吓,程处亮脖子又是一缩,忙点着头应道:“这个爹只管放心,有我在,保管那柳一条安然无恙。”
程处亮信誓旦旦地向老程保证,丝毫没有想过,要是侯君集那老头儿真的带人到了刑部大牢,凭他手上的那点功夫,怎么抵挡得住?
“行了,快去吧,记得多带着点弓箭手去。”老程又特别关照了二小子一句,便将他给打发了出去。
然后,这老头又稳稳地坐在了那里,轻喝着茶碗中的茶水。
侯君集下马,提着钢枪,领着一干家将,进了牢内,威逼着牢头,一路将他们带到柳一条所在房间,在柳一条单间儿的门口儿,全都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弓箭手,足有二十几个,蹲着身躯,张弓搭箭,箭头瞄向外围。
侯君集眼圈一紧,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牢房之中,正与柳一条喝酒言笑的老对头,程处亮。
“侯尚书,别来无恙啊?呵呵,”程处亮举杯向侯君集示意,呵呵大笑起来。
“托福,老夫过得还算安好!”侯君集咬着牙,紧盯着程处亮,恨不得能把他生吞了一般,在这种短矩离,小空间的范围内,碰上弓箭手,与找死无疑,今天要杀柳一条,怕是难了。
“侯尚书这般有暇,前来探望柳某,真是柳某的荣兴,”柳一条也轻笑着向侯君集举杯示意,道:“奈何柳某现在身处牢狱之内,不能当面道谢,仅以此酒,谢过侯尚书大人的好意了。”
“不必!”侯君集狠狠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道:“一会侯某去贵府拜会,也是一样!希望柳小哥的家人,也会像柳小哥这般,欢迎老夫。”
“哦,看我这记性,”柳一条故意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是遗憾地向侯君集说道:“今天上午,柳某的家人已经受邀,去了公孙将军府暂住,侯尚书也知道,公孙将军一向好客,没有个三五日,怕是不会回府,让侯尚书大人失望了。”
“哦,还有,”柳一条又看了侯君集一眼,道:“听说贵公子已于今日凌晨时分,不幸离世,真是可惜,原本的,柳某还想着出狱之后,可以亲手为贵公子医治呢,唉,不想,吴公子竟会这般命薄,时,运,命,不由人,侯尚书还请节哀。”
见侯君集提枪竟想来要了自己的命去,一向厚道的柳一条,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刻薄起来。
喝了一杯酒,柳一条又冷冷地看了侯君集一眼,道:“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吴公子的死,侯尚书大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侯尚书派人断了我柳家下人的八条右腿,又投书将柳某告到这监牢之内,吴公子又何致会落个如此下场?要知,柳某的医术虽然不及,但是想要保得吴公子一时的平安,却还是可以做到了,可惜啊,自做孽。”
怜悯地看了侯君集一眼,柳一条便不再言语。
好!程处亮暗中向柳一条伸出一个大姆指,对柳一条这小子也越发喜爱起来,刚才的那番话,说得真是俊呆了,听得他心中那是一阵难言的畅快。
怪不得家里的老头子会喜欢他,程处亮挤着眼,看了柳一条一眼,光是他这手拐着弯儿,藏着袖儿,骂人,损人的招式,就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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