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再卑微,也有个底线。
慕婉音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起自己病情,他接到了一个,自己不能听到的电话。
那时候,就是程不言吧。
什么从过去七年里爱的人都是自己,都是假的,季凌素从来都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也就自己,轻易得陷入他给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
可是打碎梦境的他,亦是如此得翻脸无情。
察觉到慕婉音松开了手,季凌素嘴角微微动了动,却不再说什么。
他拿着手机,整个办公室却是诡异一样的沉默。
程不言似乎还在电话里说着什么,但是慕婉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以前常听人说,人悲痛至极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慕婉音不相信,所以生活跟她开了个玩笑,用事实让她相信了这句刺痛的话。
她一步一步得从办公室的最里面,转身走向门口,地上隐隐约约还留存着她脚上的血迹,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坚定得走了出去,一直到关门的声音。
季凌素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那道门,对着电话里的人沉言道:“谢谢。”
程不言像是明白了过来:“她走了?”
“嗯。”
“凌素,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什么早餐,什么睡得沉,通通都不存在。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这个人可以用一个电话,就将戏演得如此让人绝望。
“挂了。”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声音。
季凌素放下了手机,却是拿起了办公电话。
赵秀在楼梯间找到慕婉音的时候,她正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盯着什么,脚底血红,脸色却煞白。
“婉音,你怎么了啊?”
慕婉音的眼神空洞,她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好像一大早,就做了一场梦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任由赵秀给自己清理和包扎伤口,一边还在大大咧咧得责备着:“慕婉音,你这遇到什么事情了啊,让季总扛着就好了。”
慕婉音的眼神微微波动:“他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比一大早更加沙哑的声音。
赵秀的手顿了一顿,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张秘书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带着药箱和鞋子了。
分明就是季总吩咐的。
“婉音,你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去。”
赵秀扶起慕婉音,她也没拒绝,现在的慕婉音似乎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打车,回家,二十分钟的路程,慕婉音却觉得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一瘸一拐得进到家门,走到客厅的时候,慕婉音便要往沙发上靠,赵秀扶着她,劝道:“我看你有点累,还是先回卧室睡会儿吧。”
“不用。”
慕婉音固执得坐上了沙发,看着面前的桌子微微发怔。
不对,桌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
慕婉音提了提神:“阿秀,你先回去吧,财务部还有很多事要做。”
赵秀看了看慕婉音的脚:“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慕婉音扯了一个笑容道:“真的没什么,其实坐车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没谈过恋爱,毕竟失恋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还不至于因为失去一个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