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季凌素领证之后，慕婉音越来越觉得，自己变得特别没有主见。
不，也不是没主见，主要是主见都被季凌素给塞回到了自己的脑子中。
就比如现在，不想跑步，被套路了，想跟同事一起出去玩，又被套路了，跟着季凌素一起去逛街。逛街就逛街，买衣服的时候他就呆呆得坐在那边，慕婉音自己被折腾得翻江倒海，极其疲困。
季凌素自己的衣服根本就不用挑，反正天生的衣架子，那些合身的西装穿到他的身上，就能轻易得显露出他的身材，真是令人感叹世间的不公。
可是她出来旅游，真的只是为了和同事一起放松的啊！
“小姐，把那件给她试一下。”
季凌素说着这句话，慕婉音还没转圈圈给自己看一眼的衣服又被推到了更衣室。
好不容易换好出来，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从来都get不到自己颜值的慕婉音瞬间就觉得，其实自己也是个大美女吧。
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那一身大红色但不艳俗的款式，尤其收腰部分的线条，简直把慕婉音腰部稍微有点粗的缺点给掩盖了，站在那里不动，看过去还真有种自己是个气质女生的错觉。
慕婉音得意得站在了季凌素的面前，“这件可以吧！”
季凌素看傻了眼，愣愣道：“有点丑……小姐，麻烦您给她换上那件黄色的。”
慕婉音看了看导购员给自己拿的下一件衣服，顿时确定，季凌素是直男审美没错了。
红色才大气好吗？季凌素当真觉得自己很有眼光吗？
慕婉音依依不舍得在更衣室中的镜子前又是转了转圈，还拍了照片留念，好一会儿才脱下来。
红色那件真的太好看了，就算季凌素不喜欢，自己也可以买下来的吧。
慕婉音偷偷得翻了一下价格表，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是默默得将衣服挂了回去。
不过这黄色的衣服穿上去，根本就没有红色的衣服好看，慕婉音有些头疼，看来这下又要换了。
走出更衣室，季凌素只是漫不经心得抬头看了一眼，淡然得点点头：“就这件了，包起来。”
慕婉音：“！！！”
不是，这件穿在自己身上根本就普普通通，不说难看，但是眼睛都能看出比红色那件好看的吧……
“季总，您耍我呢？为什么是这件？又不好看。”
季凌素吝啬得撇了她一眼，只吐露出三个字：“因为贵。”
贵？
慕婉音连忙掰下标牌，心跟着跳动了一下，那个价格竟然是红色的三倍……
原来季凌素根本就不是看衣服好不好看，而是觉得它最贵。
季凌素满意得让导购员包下了衣服，这件可是店里最贵的衣服，刷卡的时候他硬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慕婉音肉疼心也疼，这衣服根本就不怎么适合自己，花这么多钱，真是太冤枉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季总，您到底图什么呢？”
季凌素歪嘴一笑：“图高兴。”
你是高兴了，但她很暴躁啊！
“明明那件红色的更好看，而且便宜，你为什么一定要买那件黄色的呢？我穿又不好看。”
季凌素又重复一遍回答：“因为贵。”
慕婉音：“……”
算了，这个人或许因为自己天生丽质，所以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他一样，所有的衣服都合适吧。既然所有衣服都合适，那他唯一的衡量标准，可不就剩下价钱了吗？
看来以后要是开店什么的遇上季凌素这样的人，一定要把价格定高，不高他都不买的，真是脑子有坑。
慕婉音一边吐槽着，一边又被拉去了一家理发店。
“季总，那个，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能不能不要动我的头发。”
结果意料之中：“不行。”
季凌素指了指杂志上面的发型，交给了理发师：“就这个了。”
慕婉音连忙躲过杂志，衣服穿上一次可以轻易换下来，发型可不行啊，要是季凌素的奇葩审美又延续到了头发上，来一个“最贵的发型”？那岂不是要很长时间都弄成一个杀马特？
“不行，大哥，这是我的头发，你不能听他的，我不要弄成杀马特。”
季凌素在一旁幽幽得开口：“你放心整，头发是她的，钱是我付的。”
发型师在一旁苦口婆心：“小姐，您放心，这个发型很适合你，加上你这个鹅蛋脸型，肯定会特别好看。”他指了指杂志上面季凌素选择的一个大波浪道：“就是这个，小姐您看，是不是很适合您？”
慕婉音看了看他指的地方，看上去，好像，确实没有那么不堪……
“你弄吧。”
任人宰割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做头发是个漫长的过程，慕婉音从来都没有在理发店呆过这么长的时间，坐在位置上竟然开始打盹，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婉音感觉到有个人在轻拍着自己的脸，便努力得睁开了眼睛。
“慕婉音，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做好啦？”
慕婉音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一眼，头发被染成了亚麻色，大波浪直接垂下来，倒是将整张脸都显得十分娇小。
“这个还不错诶。”慕婉音由心赞叹道。
对于季凌素的审美，能到这份上，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二人到了会场内，季凌素熟练得递过了帖子，带着慕婉音就到了会场内部。
想到上次自己想要跟着季凌素到会场内部就是难如登天，还要靠自己弹钢琴的技巧才能混入其中，结果还弄得一身伤回去。
真是物是人非啊。
会场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布置成跳舞的场地，周围的椅子全部搬空，来的人全部都站着，三三两两得围着，热烈得讨论着一些事情。
商场上的舞会，都是变相的生意，商场上的生意，都是变相的交际。此刻如此热闹，想来也都十分热衷于谈生意的事情。
就连慕婉音跟着季凌素一起进去，便立刻有人涌了上来，大踏步伸出手来跟季凌素握手：“季总，您来啦。”
这声您，道出了多少的恭敬和地位啊。
kings公司在商场上的地位慕婉音是十分清楚的，当初回国投简历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都不太能进。
所以作为公司的老板，自然也会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阿谀奉承。
季凌素从善如流得伸出手一只只握过去，一点都没有犹豫，但也不像是别人那样总是带着笑容，他能收起他的凌厉之气看向人家，怕就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事情了吧。
慕婉音跟着在旁边看着，微笑。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见到季总，真是难得啊。”
恭维的话真是千篇一律，季凌素的客套话也是基本一样：“能够见到林总，我也是十分荣幸啊。不知道林总最近那个新的游戏软件进行得怎么样了呢？”
林总听到这话却是变了脸色：“季总不愧是行业内的领军人物啊，什么动态都逃脱不了您的法眼。”
慕婉音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怎么问候一下人家的游戏，就变成了领军人物了呢？
季凌素继续着自己的压迫：“林总似乎不是很看好这款的游戏软件啊，怎么会如此低调，若不是听im公司的员工提起，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位肥头大耳的林总这么一听，从旁边经过的服务员手中拿起了两杯饮料，递给了季凌素一杯道：“谢谢季总的提醒，这杯酒，我还是要敬您一杯！”
季凌素接过酒杯：“im公司同kings向来是两家对立的公司，我这也是为自己谋求方便。您也知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您的游戏软件，我十分看好，还希望林总在调查完之后，可以优先考虑我们kings啊。”
“一定一定。”
林总的语气越发恭敬，两人碰了杯子，都饮是轻轻饮了一口。
林总离开后，慕婉音看着季凌素手中的酒杯，十分好奇道：“季总，您刚才是在给公司拉客户吗？哪有你这么拉客户的？”
从刚才的对话中，她算是看明白了些，季凌素这是在挖im公司的墙角。
“im公司和林总的公司达成了共识，若是这款游戏开发之后便由im公司代理，专门适应的是他们家的手机配置。但是im公司为了压价，向外透露了游戏的设计，所以导致那些小公司盗版丛生，这款游戏的销路就变得不是很好了。恶性竞争的是im公司，并不是kings。”
慕婉音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商场上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尔虞我诈，只是没想到im公司竟然用这么恶劣的手段来迫使对方压价。
“他们不是之前都合作得很愉快吗？”慕婉音不解。
“我不是说过了，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游戏一直都是林总他们公司的强项，也是im公司的强项，若是把这个抢过来，那么im公司再想超越我们公司，就难上加难了。”
原来季凌素一直都有打算，他连对方公司内部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用自己的手段，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得策反，这招虽然妙，却也不免让人感觉到他的可怕。
眼前的季凌素，才是真正的他。
慕婉音盯着季凌素，觉得他既陌生，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是个舞会，交流的人多，但也不乏跳舞的人，慕婉音一个松手去拿吃的，转眼间季凌素就被人邀请去了舞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