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床底更里缩了缩,石头却踢到了床底里一个小竹篮,吱呀一声。
床板咯吱一响,大脚迅速坐起,“谁?”
两人屏住呼吸。
“谁?”大脚将两只脚伸向长靴,却没够着,左探又探才找到被推远的靴子。
大脚的手摸向腰间的斧子,离了床,起身在屋里胡乱挥舞了两下,“给老子出来!”
屋里漆黑而安静,像吞没一切的黑洞。
大脚收了架势又往床边去,重重一屁股像要将床坐塌,又不死心地猛坐了两下,吓唬屋里的老鼠一般。
沉寂包围着屋里的空气,微微有风扑打着窗户上的纸。
大脚又缓缓躺下,支楞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打起精神听了好一会儿,又被绵绵的睡意抓紧了,闭起了眼,转瞬之间鼾声如雷。
石头听大脚睡得沉了,正欲从床底爬出来,忽然被木头拉住了,石头不动了,两个人屏气凝神,听到门轻轻地开了。
踮着脚的脚步轻轻地走向床边,被踩到磨滑的沙子发出细腻的咯咯声。
忽然门吱呀地被风吹动,床上的人鼾声忽然停了,脚步在屋中央顿了顿,脚的主人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床上的人的动静。
门又摆动合上,缓缓撞到门框。
床上的人只是挠了挠脖子,向空气中摆了摆手,又鼾声大作起来。
在屋中央立着的人又踮着脚往床边靠近。
那双脚已经走到床边了,一双布靴正对着床沿。
粗布衣服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一把大刀被小心地提起,忽地轻轻磕到了床沿,发出细微的金属与木头碰撞的声音。
粗布衣服的人静默地立在那里,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的墙壁睡了。
粗布衣服的人又缓缓提起了刀,木头按捺不住,石头一把拉住木头,捂住了木头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