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燃起一根烟,棱角分明的侧面,在烟雾弥漫的趁托之下,更显经历仓桑的男人味。
离婚后,兰煜把他自己变成为了空中飞人,他满世界到处跑,每到一个分公司便要大刀阔斧地整顿一番,LKC集团还是兰煜掌管着,可他哥仨创立的TC集团,也越办越出色。
半根烟过后,周雅斌从墓园出来,直径上了兰煜的车,周学斌上车后,看着兰煜烟雾弥漫的吸着烟,便好心提醒:“平时少吸点。”
兰煜可没有上心,反倒调侃:“放心,就算我不在,我也会让人帮你摆平张耀祺。”
周学斌此翻来到B国,就是护妹心切。
周学斌的事业重心一直在欧美,这边的根基不如兰煜他们根深蒂固,所以,周学斌拉拢了兰煜。
周学斌背靠着坐椅,没有搭理兰煜的调侃,想起刚才在墓地里相遇的女子,周学斌才猛得想起没有问她的名字与电话,他心里后悔不已。
汽车很快变回到了TC集团B国分公司,办公室内,洛唯翘着二朗腿,看着财经新闻,甄宁则与他的妻子视频通话。
众人听着甄宁的说话语气,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等甄宁挂断电话,洛唯拿开他面部的杂志,提醒他:“我说甄宁,这女人要是宠坏了,以后想振夫纲就难了。”
“我乐意把她宠坏,你管得着,你们三个老男人是不会懂的。”
三人脸色一沉,老男人,他们真的老了吗?
宁初回到科那公司,便收到周学斌要打压耀祺的消息,这让宁初很吃惊,脑海想起在幕园的一幕,不知周学斌去雅心的家,会不会藏着什么阴谋,所以,宁初拨通张耀祺的电话。
“喂。”张耀祺的声音很沙哑,今天是雅心的生日,宁初猜他的心情一定不好。
“你忙吗?”
“在旧公寓里。”
“今天我在墓园遇到雅心的哥哥了,他让我带他去雅心生前住的地方,我想问一下您的意见?”
“带他去吧,他恨的是我,不会对雅心怎么样的?”
周学斌是周雅心的亲哥,面对着周学斌的打压,耀祺也甚感无力。
宁初轻声问,“你还好吗?”
“刚喝了点酒,头有点疼。”
宁初与耀祺虽不是那种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在宁初最需要帮助时,耀祺与雅心帮了她,而宁初也在耀祺最需要别人安慰时,鼓励了他,让他活了下去。
有些朋友,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说,而有些朋友,则不需要任何言语,他的一声一叹,你都懂,而宁初与耀祺正是后者。
电话彼端是一阵沉默,越是这种若有若没的气息,才最令人心疼,宁初没有挂断电话,因为她知道,耀祺此时需要一名安静的聆听者。
良久的沉默,不是因为没话可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直到不知何时,张耀祺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是罪人。”
好自责的一句话,这已经是耀祺说了无数遍的话,尽管话里的意思一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句话就越发酵得更浓,更心碎。
张耀祺的话满满都是自责:“雅心的哥哥说得对,若我婚后没有招惹雅心,雅心不会死,是我害死雅心,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才是最错的罪人。”
宁初没有接话,因为也不需要,他只需一个安静聆听他诉一切的人,电话持续了很久,直到电话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宁初这才把电话挂断。
一个外表强大的男人,只有再喝醉了,才会放下他伪装出来的坚强,其实他们的内心比谁都还要脆弱,比谁都更需要别人来关爱。
是夜,宁初无眠了,不知是听完张耀祺的诉说,影响了心情,还是她也需要找一个聆听者,来说说她的苦闷,于是,就这样,宁初一夜未眠至到天亮。
新的一天,如常。
今天是周六,宁初去了一趟福利院,孩子们看见宁初的到来,很是高兴,在福利院呆了半天,宁初积压了一周的工作压力混然消失,看惯了世间的虚假,只有小孩的笑容骗不了人。
从福利院出来,宁初摸出周学斌的名片,打量几翻后,才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的周学斌,正和兰煜闲聊着,本是商务式的声音,在听到宁初的自报家门后,顿时变得兴奋,周学斌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我是……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周学斌过激的行为,惹了兰煜一脸的好奇:“谁啊?那么激动?”
周学斌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一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的表情,兰煜一手抢了他手机,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问:“谁啊?”
周学斌将手中夺了回来并宝贝的放回口袋,含笑回话:“我女神。”
周学斌的心,久久未能平息,直到想起宁初约了他十点半见面的事,他才想起,他在B国并没有汽车,周学斌用特讨好的语气询问兰煜:“载我一程可好?”
兰煜翻着手中的文件,一口回绝:“不好,我又不是你的专职司机。”
周学斌好气的求着:“拜托了,她约了十点半,我不想迟到。”
“不就是一个女人,那就让她等着呗。”
周学斌见兰煜无动于衷,便急了,他从抽屉拿出一块名表递给兰煜,语气极为是不舍:“全球限量的,就当作是车费。”
兰煜接过手表瞧了一眼,的确是个值得收藏的好表,他嘴角上挑,“那走吧,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宁初把车开到以前居住的公寓,她之前所住的房子,现在已经租给一对夫妻,宁初站在门口,总感觉往事沥沥在目。
那时雅心老是准时来蹭饭,而且每次都是掐准时间,不快一分也不慢一秒,就是等宁初把饭菜摆好后,她就会按响门铃,想想那时的日子真好,有雅心陪她聊天,陪她逛街,陪她哭,陪她笑,如今她走了,只剩下了一个空荡又凄凉的房间。
推开大门,熟悉的场景,转眼已物是人非,满屋的寂寥,让人徒增伤感。
公寓楼下,兰煜已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本想上去看看,可周学斌却死活都不让他上去,于是,在周学斌一翻的折腾再加上一大堆的歪道理,兰煜终于打消了上楼念头。
等周学斌上楼后,兰煜只能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欣赏着这异国他乡的街景,附近全是复古的联排别墅,昨眼看去,有一种老上海的感觉。
兰煜抬头,看向周学斌刚走去的楼房,周围的房子均谅满了衣服,唯独顶楼那间,只有几盘枯萎的花,想必那里也是空置已久。
兰煜想起周雅心,只是在他小的时候见过一面,记忆中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如今红颜薄命,真令人感到婉惜。
兰煜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辆白色汽车,看着那车的车牌:RMB666。
兰煜挑眉,竟然又这是车牌,昨天在墓园停车时,兰煜在后面就看到了这车牌,因为太好记,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在异国的街头,竟然两度遇上。
兰煜缓步靠近那汽车,那车算不上的豪车,档次凑合还行,在同等价位中,这车的性价比上乘,一看这车主对汽车有点研究,探头往里面看去,车内整洁干净,虽没有粉粉嫩嫩的东西,但简洁的内饰,不难看出,车主是个女生,而且她的性格比较内敛沉稳。
只是,如此内敛沉稳的性格,为何又搭配着了一个如此拉风的车牌号码,想起在墓园那天,她顺溜的驾驶技术,兰煜不禁在想,这车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周学斌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上了楼,顶楼的门是虚掩的,他从门缝里看到,宁初坐在沙发沉思,她一身简洁的白裙,章显着了几分知性的美。
扣扣扣的三声门响,打断了宁初的沉思,宁初转过头来,周学斌已走了进来,并对她微微点头。
环顾四周,随处都是空置而久的气息,周学斌随手拿起客厅里的一本杂志,日期已是大半年之前。
这就半年了,这丧妹之痛一下就已过了六个多月。
宁初走到周学斌的面前,拾起一本杂志说:“这本杂志是雅心的最爱,她每期必买。”
宁初的视线盯着杂志,她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足以看出她和雅心的交情之深,周学斌恍惚了几秒后,才出神的回了一句,“是吗?”
宁初微微点头,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并擦试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正是张耀祺与周雅心的合照,照片里的他们,和谐,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