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清今夜不在帐中,鲜与陈谋、王蒙几人宿在城中。王蒙闻言带着尚挂着水汽的乌发赶来的时候只见女子仍伏案写字,他道:“今日怎的来城中。”
“腻了,换个地方住。”
“我听闻阿日斯兰带来了位乌幡女子。”
“是。”
陈谋从外间来,正巧听见,他不赞同道:“如此时机,此女定疑。”
许临清不甚在意,冷然道:“若行为不端,杀了。”
王蒙赞同点头,却道:“不知此女深浅,可否派人探听。”
“我已派人暗地里盯着,还有齐尔在...”女子罕见的凝眉,抿唇接着说,“若再提防恐打草惊蛇,多派几个人,护着点齐尔。”
夜深,不知是因换房间还是别的缘由,她竟久久无法睡去。白日里齐尔与那女子松弛舒缓的交谈的一幕还在她眼前,她轻叹了口气。起身拢上外衣,只身倚靠窗扉。
他不过是年轻的男子,平日里跟着她笑容竟愈少,是忙碌还是压抑的缘故?总归是与自己的心境脱不了干系。总是担忧、挂念,精神紧绷。或许她该想到,他本可以不过这样的日子。
什么救命之恩,几年的以身奉之还不够吗?她有些埋怨的想,她真是忽略身边的人太久了。
不论齐尔还是齐庆,她如此这般以恩情相桎梏,以爱恋为筹码,却无视他们心中、身上背负的,本不该背负的。
若说她的心愿,齐尔轻松惬意是一件。
罢了,如果这女子身世清白,他们二人又情投意合,便放齐尔走吧。少了齐尔,她可以支撑,但齐尔的少年朝气却经不起自己的蹉跎。他曾与她说过,他但求莫逆于心。若是顺着他的心意,她便放手一回。
话是如此说,可女子还是出门去夜探齐尔。齐尔住所与那女子近,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快步走来,却在深夜的帐火下看见二人相视笑而对谈,是火还是人,刺到她的眼。
她的心堵的慌,却看齐尔要望过来,下意识的她脚步一转,躲进了阴影之中。俊美的、透着刚成熟的芬芳的男子面庞疑惑的凝视这。许临清竟想发笑,自己这般是在做什么?担心齐尔的安危还是另有所图?是想看到这幅景象,还是不想看到?
她不再纵容停留,借着夜色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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