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间,许临清有时去避雨楼,去的时候陈亭稚一般不在。
看的清立直着急,楼主平日总是念叨她,许小姐来了却又不见踪影。
偶尔两人见到,陈亭稚也不似之前热情,随意敷衍几句便转身回了房。
许临清虽然奇怪,但也未曾有逾矩的言行。只道他突然转了性子,对她不再有新鲜感罢了。原先见她刚回京自然多上心几分,现在也不过是正常交往而已,无甚。
二人之间总是流转着无言的尴尬与奇异,因此不多言,不照面。
直到那二十余人都入了府,许临清也不再来避雨楼。
这日傍晚,暖阳西斜,夜色吹来的冷风与暖意交织,陈亭稚靠在窗边,望向楼下人流如织的景色。
清立进门,道:“主子。长宁公主有信来。”
清风明月般的男子未曾抬眸,不甚在意道:“展。”
清立展开,将信呈上,陈亭稚未接,只是眉头微蹙,道:“念吧。”
清立这才看向那淡黄的信纸,一字一句念道:“许临清已归京,暮春节设局。”
他看向主子,陈亭稚不知有没有听清,只是仍旧保持直立的姿势,清立犹豫道:“主子,许小姐虽然已经回来,长宁公主为何要提及她?”
清风霁月般一笑,陈亭稚微微转头,道:“她以为加上许临清这个砝码,天平便自然会偏向她。”
“往日她与皇帝的明争暗斗不过如此,现如今许临清回来了,她担心解药无法牵制我......”
“那主子,我们仍,仍要替她做事吗?”清立不懂朝政风云,他这些年只看见主子为长宁公主设局谋事,做了许多不愿之事。他不想主子活在长宁的阴影之下,但长宁心狠手辣,不仅囚禁主子,更是歹毒到用毒药牵制主子。
主子这些年活着,也只是想再见到许小姐。
陈亭稚终于转过身来,沉静道:“她以为她还能置身事外吗?”
“小临清回来了,这京城的水,不如再浑浊一些。”
好让他的小徒弟,拿回来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清立见主子虽然仍旧虚弱,但眼神中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主子,您为何又对许小姐不理不睬?”
清立觉得楼主很矛盾,一边为她筹划,一边又对她冷眼相待。
“她本就对我无意,过分热情对她而言是种打扰,你不觉得这几日来她自在了许多吗?”
陈亭稚走至花簇前,轻抬手腕抚摸了上去,那花是她那日央带走的,她一次也没来看过。
“可是......”虽然许小姐气质高洁、为人朗正,清立心中亦是敬佩,但总觉得她对楼主实在是太寡淡冷漠了。
“主子,我们真的不告诉她吗?您与长宁公主的交易,全是为了她您才...”
“清立。”陈亭稚止住他。
“她从未要求我做什么,在外颠沛流离的六年我也未曾在旁相陪,如今她平安归京,我的目的便已达成,又何来要求她偿还些什么?她不曾欠我。”
清立不言,只是颔首,又替陈亭稚添上了些茶水。
夜幕缓缓降临,西边暖阳也消失无踪,房里又陷入了灯烛摇曳之中。
“叩叩——”外面突然传声,有探子来到报:“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