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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在床上相当温柔。
赵以慕对他越冷淡,他就越心怀愧疚,偶尔几次获得准许,都几乎虔诚地爱抚侍奉,生怕她感到不快。因此、看见堪称露骨的痕迹,也只选择视而不见,隐忍接受「妹妹」在外拥有其他恋人的事实。
那些痕迹相当露骨,不仅是吻痕,还有严重的掐痕和淤青,他甚至见过脖颈上的青紫掌印,明显是男人的手留下的。
究竟多激烈、多过激的性交,才会造成那样的伤口?
他猜测过很多可能,但这都不及亲眼目睹。
赵以慕小时候常被说像人偶娃娃。她长得幼态可爱,却向来没什么表情,眼睛黑沉沉透不出光,安静坐在一旁的样子像个预先设定好程序的仿生机器。
纪淮从未想过,她在其他人身下居然那样脆弱动情。
通话过了一阵子才接通。
叠在窗前的两人都怔了怔,赵以慕下意识松开窗帘想拿手机,下跌的趋势被那男人接了满怀——这动作似乎有种难言的默契,她甚至靠在男人胸前不自觉笑了两声,自然地伸手去抓他的头发。
那人烦躁地偏了偏头,似乎不想被碰到,动作却克制收敛,好像生怕不经意伤到女人,随手把通讯设备捞起来。
“喂,接不接?”
动作间嵌进肉穴的性器进得更深。
身体战栗发汗,下腹传来苦闷疼痛的快感,小穴深处轻微痉挛。
赵以慕还想着楼下树影间的青年,从男人怀中降低重心、压在窗边小小的台面,盯着那模糊不清的影子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接呀。为什么不接?”
花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替她接了电话,直接把手机放在她耳边,毫无掩饰自己存在的意思,“快点。”
于是纪淮听见她的声音。
那是沉溺情欲、如丝绢般柔滑的声线。
“……有事?”
他望着窗格内影影绰绰的交缠胴体,停了好一会才发出声音:“以慕。”
叫得真亲热啊。
花炀冷笑着咬住她的后颈,有意将肉棒送进甬道深处,肉冠一次次摩擦敏感处,内壁痉挛缠绕顶端,溅射水声中,交合处传来吮吸般过分激烈的快感。
两人都发出不加掩饰的喘息,动作间肉体拍打的交合声越来越大,通过听筒忠实收录传递到楼底的设备。
错乱娇吟在如水流泻的月华中、几近突兀地响起。
“什…么事?”
听着陌生的交媾声,纪淮突兀地想起更早的时候。
——很早、很早的时候。
他和以慕第一次做的时候。
那时她还没像现在这样唯独对他冷若冰霜,白茜也尚未掌权,却已一步步设下圈套、引诱他交出手中仅剩的珍宝。
背景是猩红、秽乱与余生都无法挥散的浓重阴霾。
他们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舍弃原有的一切,进行了第一次交合。
*
他们当时住在一个城郊的小镇。
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成贫民窟,仅有住处是只剩一张床的地下室,天花板甚至是破的,常年漏雨不说,一到冬天还冷得要命。赵以慕身子一直相当健康,从不觉得冷,但纪淮自己却不行,下雨天失温得厉害,因此每到冬天,便厚颜无耻地舍弃地铺,硬要和她挤在一张床睡——再后来,便干脆睡在了一起。
那些冰冷刺骨的过去,阴霾密布的童年,仅有的亮色便是两人一起挤在床上、在黑暗中小声说话,最后陷入黑甜睡梦的回忆。
他捡到赵以慕时年纪还小,两人都是不通男女情爱的时候,最初的近十年,哪怕同睡过无数日夜,也从未越界。
他们只是很自然地睡在一起。
随着年龄增长,那张小小的床逐渐无法容纳成长的身体,纪淮便一边上学,一边打零工,慢慢艰难地把自己和「妹妹」养大,甚至为简陋得称不上家的地下室添置了新的家具,让赵以慕能够安心念书。
那段日子艰苦又平凡,仔细回想起来,似乎还有些幸福。
但那时的他并不这样认为。
他想要钱。更多的钱。
能让以慕顺利成长、考上大学的钱。能让他们好好生活的钱。
大概是命运的必然,他遇上了白茜。
纪家祖上阔过,这纪淮自己也知道,尽管从未见过,但印象中他爸妈确实是经济犯。尽管如此,那些犯罪所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到他手里,因此他从未肖想过天降横财的好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信了白茜的鬼话,一步步被诱骗、走进无底的深渊。
纪淮甚至不清楚白茜到底看中他和赵以慕什么。
他记得后来自己像条狗一样跪在讨债人面前,扯着那些人的腿求他们不要带走赵以慕,却被毫不留情踢开。
而白茜被手下簇拥着,坐在地下室外格格不入的名贵跑车,看着他被按在地上,和颜悦色地对站在
', ' ')('他身后的女孩子伸出手,轻声问:“是以慕吗?”
赵以慕天生聪慧过人,自然能从讨债人的只字片语中提取出某些信息。
她并未理会白茜,只是怔怔望着纪淮。
“淮哥?”她问,“你把我卖掉了吗?”
“我没有!”纪淮声嘶力竭、试图从讨债人掌下挣脱出来。
那人原本没打算放开他,谁知纪淮发疯一样不顾一切地挣扎,由于动作太大,膝盖蹭到地上尖锐杂物,蓦地划开长长血痕,溅了他一腿鲜血。
讨债人实在嫌晦气,啧啧几声,在白茜的默许下把人放开,看纪淮连滚带爬的跪在赵以慕面前,抱着少女的身子语无伦次地落泪:“我没有、以慕,我没有——是她、是她骗我——”
“就算是我骗了他,又怎么样?”白茜摇着扇子,越过他看向赵以慕,优雅地勾了勾唇,“你哥哥可以不赌的,以慕。现在是他欠了天文数字,没办法,我们要做生意,也很难做啊。”
即便是陷入绝望的纪淮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他本可以不赌的。
不赌,之后的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赵以慕不会为了替他还永远还不干净的钱去做犯法行当,还能完成学业,上个哪怕普普通通的大学,而他也不会失去她,今后至少能以兄长的身份看着她。
但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淮哥。”少女时分的「妹妹」俯下身,视线一点一点低下去,神色幽暗如冰,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小腿,“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赌博吗?”
血迹从腿上大股淌下,洇湿地下室本就潮冷的地面。
割伤他的杂物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的面容隐在阴影,身体却被车灯照射,透出几近诡谲的平静。
纪淮仰头看着她,身体没有一处不在颤抖,说,没有。
赵以慕说:“我知道了。”她看向白茜,“我跟你走。”
原本这就可以结束了。
哪怕她那时直接带走以慕,也比后来的发展要强。
但白茜不知为何、从二人间涌动的奇妙氛围中意识到什么,心血来潮说了一句:“但看来你哥哥不想让你走啊?”
未来的白家家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蓦地微笑起来。
“这样吧,纪淮。”她说着,仿佛看见世上最有趣的事,笑出了声音,“我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做了,我就允许你以后和她联系……住在这里也可以。”
纪淮眼睛猛地亮起来,手掌无意识攥紧成拳,激动地直起腰,殷殷期盼地看向她。
白茜于是更加开心了。
“本来打算让他们做来着,不过现在看来,换成是你效果说不定更好。”
不详预感兀自上涌。
她身后面相凶恶的职业打手们接受命令,沉默地把黑色的设备从后备箱搬出,按顺序安放在他们周围。
纪淮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那是摄像机。
他听见白茜说:“就在这里,和她做吧。”
他一时间僵住了。
赵以慕低垂视线,手指轻轻一绕。
“听不懂吗?要怎么说能懂?做爱?交合?性交?把你的东西插到她里面?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
白茜笑起来,“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毕竟是兄妹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正是那时,赵以慕忽然动了。
她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站着,不参与他们的对话,甚至不太抬头,像个漂亮的壁花。
连同纪淮、白茜与她的保镖助手在内,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发现她什么时候拿到那块材质尖锐、疑似掉落金属桌角的东西。
纪淮只觉掌心一凉。
仿佛一阵风卷过身旁,连同衣角都被风掣起波纹,熟悉的少女身影如离弦的箭,倏忽划过视野——
他从未意识到她可以那样快。
——下一刻银白金属已经抵在白茜胸口。
未来的白家家主蓦地睁大眼睛。
赵以慕视线沉沉,如一池无波动的死海陈墨。
她们只对视了一个刹那。
直到那时,白茜仍未将她确切地放在眼中。
就算过来了,拿锐器对着她,又能怎么样?
不是每个人都有做恶人的天分,生活中多得是手里拿着刀都不敢反抗的普通人,哪怕不提伤人,持刀威胁本身也是一件极需心理素质的活动。有些时候抢劫犯甚至比受害者还要紧张。
她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下意识的轻蔑还未浮出水面,彼时还不是杀手暮鼓的少女便没有任何犹豫,在保镖惊诧上前的前一刻,猛然上挑手腕!
类似刀片的金属锐器深而狠绝地嵌入肌肤,血珠一瞬涌出。
剧痛伴随冰凉蔓延。
白茜瞳孔紧缩,眼睁睁看着少女动作迅疾地一路上划,借着惯性猛地
', ' ')('将锐物刺进颈动脉之下毫厘的柔软肌肤,甚至还想直取致命处。
鲜血蓦地飞溅,溅射血痕散落在少女与她的脸上。
车灯晃着幽冷的光,幼态可爱的脸被鲜血切割成喋血修罗。
直到几个保镖一同将她扯开,助手与随行医师兵荒马乱地凑上前为她进行紧急处理,她才战栗着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连半声尖叫都发不出来。
赵以慕被后知后觉的打手扑通一声按在地上,没有丝毫挣扎,掌心因过度用力被锐器划破,一片鲜血淋漓,与身上溅射的污痕一同晕出血泊。
纪淮发愣地看着她,问:“以慕?”
赵以慕脸贴在地上,被压着后颈的姿势,幅度很浅地动了动。
鲜红水珠从她的睫毛滚落。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刺杀失败的结果,眸光暗沉。
那滴血珠浑浊而剔透,折射着光,慢慢划过她的脸。
滴答、滴答。
艳色湿痕滴在血泊。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一场异常可怕的噩梦。
仿佛在那一瞬间将之前所有的生活尽数舍弃,与余生彻底割裂,记忆中白茜险些被割喉的嗓音沙哑如涌血,发出低低的、恐惧而兴奋的笑声。
“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
她慨叹着,轻声说:“我改变主意了。”
“你们一起上。药随便用。玩坏为止。”
“我来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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