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既明是想拒绝来着,不过听到长洲二字,心情好,就收下了。
许是冬太冷,就连最繁华的长安街都显出萧瑟凄凉来。
云既明懒得抬东西的手一路上拿着那块木盒,直到回房间才放在里屋桌上。
“查到什么了?”他把大氅脱下挂在一旁衣架上。
“云段目这几日已经快把剩下的商铺全部划到自己名下,夫人那边派来盯着的人这几日没再跟着,不过老爷派下去管理商铺的几个老人如今已经同云段目不一心了。”钱益说。
“贪心不足蛇吞象,我这个弟弟啊,没什么能力,偏偏野心太大。”云既明习惯地要扇扇子,但折扇被他放在木盒上,没拿过来,他便摩挲手指,朝钱益说:“谁问你这了。”
“啊?那是?”
“邢清章,查到没有?”
钱益面露难色,摇头否认,说:“此人根本没有踪迹,而那位顾大夫也没户籍,想要查清,根本无从下手,不过,依我看,顾大夫不太像邢清章。”
“你能看出个什么?你这双眼就只能看看丰乳肥臀辨个货色,除此之外就是摆设。”云既明丝毫没留脸面,铺天盖地一番嘲讽。
“......”钱益无语,明明面前这位嘲讽自己的人逛坊子更多。
“我看他的施针术倒有些眼熟。”云既明眯起眼,像只餮足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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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上下
眼见汝南更冷了,呼出的寒气似乎瞬间就能成冰,不止在夜里,就算白日,不出太阳,都没人敢轻易出门。
邢雁鸿见裹一身寒气进来的凛皓,没说话,把手心里挑着吃得炸花生米扔回盘子里,拍净手上的残渣。
“主子。”凛皓行礼,说:“阿翡无事,一日三餐准时,火炉烧得也足,兴许是无法随意活动,瞧上去有些烦闷。”
邢雁鸿嗤笑一声,宽大的身躯就算裹着大氅也盖不住他厚实的臂膀,跟随他的移动,似乎能看到肌肉虬结的手臂,他收起那副轻佻模样之后,周身戾气顿显,炙热几乎要融进凛皓周身的冰寒。
“就它烦闷?”邢雁鸿拿舌头抵抵右腮,嘴里顿时索然无味,这句话像是在发牢骚。
“侯林昌和施甄冥那边呢?”邢雁鸿问。
凛皓被火炉烤得热起来,冻僵的脸和手开始回温,他看向邢雁鸿,回答说:“主子果然没料错,施甄冥对侯林昌起疑心,侯林昌要比施甄冥官大一级,两人现在闹得不愉快,施甄冥正想法要把侯家给拉下去。”
邢雁鸿没说话,眯起一双眸子,拿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像嚼肉一样。
“主子,咱们原先和侯林昌走得近,现在施甄冥要除掉他,势必会连累到咱们,要不就此撇清关系?”凛皓问。
“撇清?”邢雁鸿挑眉,又有了胃口,胡乱抓一把花生米放手心里,经油炸过的花生米散发出焦香,问得邢雁鸿心情大好:“干嘛要撇清呢,施甄冥又不是傻子,咱们现在急着离开这趟浑水,摆明就是心里有鬼。”
“那该怎么办?”
“待着,老老实实地在这趟浑水里待着,施甄冥如今怒气冲头,什么也不愿意想,等他把侯林昌摘下来,再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件事里的受益者到底是谁了。”
施郝鸣打了个喷嚏,又吸吸鼻子,楚心乐坐在一旁,倒杯热茶递给他:“着凉了?”
他接过茶,摇摇头,老实回答说:“应该没有吧,就是鼻子怪痒。”
楚心乐无奈地送他一个白眼,叹口气,说:“明日我要启程去燕都,来回也要半个月,这段时日你好好吃饭,多穿些衣裳,别总那么单薄,听到没?”
自从多了这么个弟弟,楚心乐原本那些孩子心性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除去楚松存,心里又装了个弟弟,唠叨起来,有他娘当年的风范。
施郝鸣一听二哥明日要走,还没喝一口的茶放下,他有些焦虑不安,倾身向前问:“去做什么?为何要半个多月才能回?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吐口唾沫都能瞬结成冰,父......施家主怎么能让二哥去?这不是大哥该做的事吗?”
楚心乐知道施郝鸣是担心,可也没想过他的反应竟然能那么大,轻笑着把手中茶杯放下,安抚说:“哥身子骨硬朗,去去就回了,半个月......回来正好能过年呢。”
“二哥,你这身子骨,我可看不出丁点儿硬朗......”施郝鸣明显失落悲伤,垂下眼眸,十指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茶杯壁,闭口不言。
他比楚心乐要高一些,骨架也要比楚心乐大一些,这般模样,像是个受委屈的小狼,连尾巴都拖到地上。
楚心乐看他像在看过去的自己,面上的笑意消失,他偏过头,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柔声说:“别担心,哥回来陪你过年,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施郝鸣瞧出二哥心情失落,憋在嘴里的话又咽回去,一步一回头地出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心乐抬手揉上太阳穴,后脑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反胃晕眩,没回里屋,他靠在椅背上,模模糊糊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却是站在楚府里,漫天的雪将楚府笼罩在下面,他看到不远处站几个人,他的父亲,母亲,嫂嫂,还有哥......他们离得好远,远到几乎只是模糊一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