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想了想,一脸茫然。
徽妍红着脸,道,“陛下……陛下问过了妾母亲应不应许,却不曾问过妾。”
皇帝讶然:“你不是说你母亲愿意了,你就愿意么?”
“那是从前。”徽妍嘟哝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王徽妍!”话未说完,皇帝瞪起眼睛,“你又想耍赖?朕问你,自从你归朝,你推拒过几次?”
徽妍:“……”
“三次!”不等她答话,皇帝已经说了出来,“朕召你做女史,你不肯;朕说娶你,你不肯;后来你与司马楷婚事作罢,朕再提,你还是不肯!”
徽妍一怔,回过神来,却道,“陛下何时提过第三次?”
“从匈奴回来之时!”皇帝振振有词,“朕说心中仍有你,可你还是不许,说甚天恩难测!”
“天恩难测是陛下说的!”徽妍反驳,“陛下当时问的是入宫做女史,妾应许了!”
“若无蒲那与从音,你怎会许?”皇帝恼道,“司马楷有一双儿女,你拒了朕之后转头便去找了他;后来就算散了,朕还要去寻来一双外甥,你才肯来。王徽妍,朕来不如两个童子!”
“你说怕做不好皇后,可是又打算着让朕放你走,好转头又去寻个什么崔公子张公子鲤城侯?王徽妍,你这是始乱终弃!”
徽妍哑口无言,看着他气鼓鼓的脸,哭笑不得。
“朕说得不对?”皇帝看她神色,又要恼。
“对,对……”徽妍忙道。
“那你……”
“妾答应了,方才是玩笑!”徽妍抱着他,连声安慰,“陛下,妾愿意啊!”
皇帝听得这话,脸色才缓下些,眼睛却仍瞪着,少顷,报复地在她肋下挠,“日后不许开这般玩笑!”
“不开了!”徽妍最怕他这样,连忙笑着躲闪求饶,“不开了……陛下!”
最后,皇帝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你这无心肝的女子!”
一连被人骂了两次无心肝,徽妍看着他胜利之后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无奈。
她只是想在听他说一次“王徽妍朕想娶你”啊……
再说一次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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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殿的时候,皇帝要徽妍与自己一起去。
徽妍窘然,只是不肯。皇帝知她脾性,也不强求,与她分道前往。
大殿上已是热闹,乐声不断,宾客谈笑。戚氏被内侍请到了上宾之席,位次仅在杜玄之旁。
虽皇帝称王兆为师,戚氏是帝师孀妻,尊师重道,这般举动说得过去。但长安的官宦贵人,向来心眼颇多。
匈奴来的蒲那王子和从音居次,坐在皇帝的下首,而徽妍作为服侍的女官,坐在二人身旁。
近来,宫中这位王女史和皇帝的绯闻在贵人们中间悄悄流传。据说,皇帝对这位王女史很是着迷,日日探望,百般宠爱。
这消息出来时,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曾有人去打探了这位女史的来历,竟是有眉有眼。太傅王兆的女儿,被先帝封为公主的女史往匈奴和亲,今年初归朝。前不久,皇帝将公主的儿女接到宫中,召王女史入宫服侍王子和居次,就在漪兰殿。
但另据传言说,皇帝每日到漪兰殿,是为了探望王子和居次,且从未留宿。亦有人质疑,皇帝堂堂天子,喜欢何人收入后宫便是,何必还让她当女史服侍王子居次。
最重要的是,众人一直猜测皇帝对窦妃念念不忘,以致多年独身,采选之后也并未纳后宫。甚至有人预言,不久之后,皇帝就会立怀恩侯女为后,如今忽然冒出一个王女史,自然难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