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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宫外都在为皇帝娶后之事忙碌,虽有大臣们操办,但皇帝也不闲着。
除了每日理政,他过问得最多问的就问是六礼之事。皇家礼仪繁琐,时日又短,太卜得了皇帝的死令,定要在短短两三月中凑出六礼的吉时,好不容易卜问好,定下了,少府看到那些紧凑的日期,一下跳起来,气呼呼地去找奉常和承相论理。
可惜包括丞相在内的三公都为皇帝何时娶妇生子操心了很久,虽也觉得立后日程紧了些,却无异议。
“十月立后,再过不久就是腊月年节,祭祀典仪正好可有皇后操持,亦是大善。”丞相道。
皇帝不知道从何处听说了少府有异议,将他召到宫中,问,“朕记得,卿任少府有十年了,是么?”
“禀陛下,正是。”少府忙道。
皇帝目光清凌凌地扫他一眼:“朕登基时,宫中虽经丧乱,仍半月内备好一应用物,如今三月准备娶后,不够?”
少府只觉寒风过背,忙唯唯应了,灰溜溜退下。
蒲那和从音知晓要过两三个月才能见到徽妍,都很落寞。
作为补偿,皇帝答应再带他们去上林苑玩耍。这日,皇帝早早理完了政事,清闲下来,看看天色还早,兴致起来,便漪兰殿,带蒲那和从音去上林苑。
两个小童自是欢喜,皇帝想了想,又让人去长乐宫接六皇子刘珣。
皇帝领着众人,在上林苑中骑马射箭,还带了蒲那从音去昆明池荡舟,回到建章宫时,已是近黄昏。
他让保氏带蒲那和从音去更衣,自己则带着刘珣到偏殿去。
刘珣也满头大汗,精神却足,全无疲态。
皇帝看着他,笑了笑。
他未成年的弟妹有四人,平日都住在长乐宫,教习皆在宫学。皇帝诸事忙碌,甚少与弟妹们见面。直到前不久,刘珣主动说要以鲤城侯为师习剑,皇帝才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些弟妹,确实疏忽了些。特别是刘珣这个即将成年的弟弟,他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七皇子刘硕、十公主刘玫、十一公主刘芯,生母仍在。唯独刘珣,宫中虽保氏学官齐全,但终究没有长辈。而皇帝对他的情分,终究比其他人更多。近来,刘珣剑术有所长进,骑射却一直不佳。
方才在苑中,皇帝亲自指点,刘珣受了鼓励,亦十分兴奋。
虽然如此,皇帝仍然觉得,自己与这个弟弟之间,隔阂比别人多。比如说话时,总是皇帝问一句,他答一句,还不如其他的弟妹那样在他面前活泼。但皇帝知道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是这样,别人评价六皇子时,总是说他健谈开朗。
“喜欢骑射么?”走着,皇帝问刘珣。
“喜欢。”刘珣道。
“你膂力弱了些,还须多练,下回朕往苑中骑射,仍带上你。”
“诺。”
“你的封地,朕已经与大臣议定,就在琅琊,明年开春就下旨。琅琊朕去过,甚好,物产富庶,狩猎亦甚佳。”
“……”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恭敬和气,戛然而止。
皇帝也无可奈何,这些事总是急不得,只能缓缓图之。
过了会,却听刘珣开口,“兄长,王女史……嗯,我是说皇后,她幼妹名萦,是么?”
皇帝一愣,转头看他。
“正是。”他答道,“何有此问?”
“无事。”刘珣忙道,目光闪了闪,“兄长,我去更衣。”说罢,向皇帝一礼,朝休憩的殿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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