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抱头垂泪的母女二人,徽妍亦是心酸,搂着她们,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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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大臣们议罢了事,才散了,内侍说,宗正求见。
得了宣召之后,宗正刘奎满面笑容地走入殿内,向皇帝一礼,“陛下,遵陛下之意,臣等已将采选名册拟好,请陛下过目。”说罢,让内侍将一摞简牍呈上。
皇帝正在看奏章,瞅了瞅那些简牍。
“宗正辛苦。”他说,“待采选之家,都在里面了么?”
“都在里面了。”刘奎道,停了停,补充么,“陛下,尚拟好,还请陛下……”
皇帝颔首:“朕知晓了,宗正下去吧。”
刘奎不再多言,行个礼,退出殿外。
尚书许嵩正在殿外等着,见刘奎出来,一脸询问之色。刘奎看了看他,摇摇头,苦笑,“陛下还未答复。”
许嵩了然,亦苦笑。
他做了两朝尚书,采选之事,并不陌生。先帝曾采选三次,他经手两次。每次采选都是皇帝下令,尚书拟诏,然后派内官往乡间采选即可。而此番,却是格外麻烦。
皇帝继位之后,久久没有采选,在大臣们苦劝之下方才同意采选。
这也就罢了。
皇帝同意采选之后,太卜定了吉日,许嵩这里刚刚拟了诏要发出去,皇帝忽然又说,且等一等,让宗正先将待选的名册交与他过目。
司隶的良家,确有记录,但都在各郡县官府之中。往常,内官们到了各地,由当地官吏呈上名册,径自去各家拜访便是,从来不必先收罗名册。但既然皇帝吩咐,众人也只有照办,忙碌一番之后,终于将名册呈了来。可采选的日子,又推后了几日,太卜那边又要重新贞问……这事连许嵩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位皇帝比起先帝,雷厉风行,最恶繁文缛节,作为尚书,他一直是很赞赏的。可为何单单采选这事,要弄得这般麻烦,总让人觉得他犹豫不决?
刘奎也纳闷。
自己这个宗正,是跟皇帝一起上任的。他知道皇帝让他当宗正,是看他为人踏实,而当了宗正之后,他也一直想好好做些事,所以,敦促皇帝采选立嗣,他十分有热情。但皇帝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好不容易让他答应了,又这个要求那个要求,让人摸不着头脑。
采选不好么?当然好啊。司隶之中的女子,温柔可爱,选的又都是良家子,几百上千个伺候着自己,谁不喜欢?那……皇帝究竟在想什么?
正揣着一肚子心思,忽然,内侍小跑着追来,说皇帝召他回去。
刘奎讶然,忙与许嵩行礼作别,匆匆往回走。
“宗正,这册中都收了些什么?”皇帝晃了晃手中的简册,面色不豫,“一个弘农郡,就这百十人?”
刘奎听得这话,诧异不已,忙道,“陛下,臣等在京畿诸郡中阅视,凡十三以上二十以下良家子,容貌端丽而未嫁者,皆载还后宫。弘农郡虽不过百十人,品貌皆是上乘,陛下……”
“二十以下?”皇帝冷冷道,“朕堂堂天子,只配得二十以下的么?”
刘奎愕然:“陛下之意……”
“换了。”皇帝道,“下限提至十八,上限提至二十五。”
刘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咽了咽喉咙,道,“陛下,十八至二十五岁,这般年纪还未出嫁的良家子,那不是嫁不出去了么……”
“嫁不出去又如何。”皇帝将简册丢在案上,“你以为朕不知?每每有采选风声出来,民间便多嫁娶之事,为何?乃是许多人家不愿女儿入宫,宁可将就些也要将女儿先嫁了,好好的喜事,弄得怨声载道。”
“可这岁数也太大了……”
“朕也不小了。”皇帝淡淡道,“嫁不出去,正好来宫中做事。身为天子,当为民分忧,去吧。”
宗正语塞,见皇帝一脸坚定,面色复杂地行了礼,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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