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不说话,目光微微移到她的鬓发上,忽然伸手。
徽妍没来得及反应,却见皇帝已经将手抽回,指间多了一片李花的花瓣。
“朕说过,王太傅曾教诲朕,朕不会忘。”他低低道,说罢,转头,“徐恩。”
徐恩应了一声,忙走过来。
“回去吧。”皇帝道,说罢,也不看徽妍,大步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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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姊,”待得重新坐上马车,王萦的心情好了许多,问,“方才那位刘公子,他说师父亲的弟子,可我从未见过。”
徽妍看看她,道,“你没见过的弟子多了。”
王萦颔首:“也是。”说罢,她满面憧憬,“若兄长真能复职就好了。二姊,你说,兄长真的能复职么?”
徽妍心中苦笑,道,“刘公子说能,那就必是能了。”
“哦?”王萦问,“此话怎讲?”
“我不过说说罢了。”徽妍转开话题,看着她,“萦,你很想回长安是么?还想着何瑁?”
王萦一怔,脸倏而红起来。
“我是想回长安,我喜欢长安。”她说,“何瑁……”王萦咬咬嘴唇,摇头,“他既然有了别人,我也不会再想着他。”
徽妍心中宽了些,搂搂她。
王萦倚着徽妍,过了会,轻声道,“二姊,母亲总想给我找个姊夫那样的世家,可我早知晓,那样的家门,我嫁不进去了。二姊,你说对么?”
徽妍没作声,片刻,却道,“萦,你知道我为何不想去做女史么?”
“为何?”
“女史虽有秩四百石,可无论做一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都只能是女史,不似男子,还可往上升为博士乃至更高。女史名声之所以响亮,乃是因为我等身为女子,领朝廷俸禄确是不易,若论实际,却也只有名声。”
王萦看着徽妍,似懂非懂。
“萦,”徽妍道,“我去匈奴许久,唯一明白的事,便是若有何事,你不想去做,便莫勉强自己,莫将自己困在牢笼之中。”
“牢笼?”王萦仍是不解。
徽妍笑笑:“萦,在你看来,嫁入高门与嫁入寻常人家相比,有何不同?”
王萦思索了一会,道,“嫁入高门,可锦衣玉食享用不尽。”
徽妍抚抚她的头发,轻声道,“我的愿望,便是不依靠别人,也能让我等过上这般生活。”
王萦讶然:“你?”
“正是。”徽妍看着她,“你信我么?”
王萦犹豫了一下,皱皱鼻子,“嗯……信。”
她虽看起来言不由衷,徽妍仍感到宽慰,笑嘻嘻地捏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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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乘车马回到宫中,才进殿,忽而把徐恩叫到近前。
“采选之事,宗正可说何时开始?”皇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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