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门算是整个九州距离琅琊李家最远的一个门派,听闻千年前曾是九州排行第一的门派,而今却苟延残喘连个三流门派都算不上,连带一度繁荣的雍州都已随着它的凋零而衰落。
宋芷昔会选上它,不仅仅是因为距离远,最主要的还是它贫穷,以及贫穷所致的默默无闻。
云华门门主是个长得颇有些苦情的小老头,鹤发鸡皮,哪怕是笑都带着那么一丝愁容,听闻他也曾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却眼睁睁看着自家门派没落,一天天给愁成了这样。
宋芷昔灵根很差,是金木水火四灵根,这样的灵根丢别的门派也就杂役弟子的待遇。
云华门门主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这儿都已有五年没收到三灵根以下的弟子了,宋芷昔虽是个四灵根,却也总比那五灵根强呀,更别说人还筑基了呢!三十岁内筑基的修士搁哪儿都不差的。
宋芷昔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成为了云华门内门弟子。
虽说云华门已没落,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高阶修士差不多都死光、弟子资质差了些外,这里的硬件设施绝不比当下一流门派差。
宋芷昔甫一入门便被安置好了住处,是个精致的三进院,院里已经住了两个筑基期女弟子,宋芷昔一来恰好将这院子填满了。
这房里也曾住过别的女弟子,除了被褥与一些日常用品外应有尽有。
虽说筑基修士早就不用睡觉,打个坐便能活蹦乱跳,宋芷昔却仍保留着睡觉的习惯,她总觉房间里要有床,要有一看便令人感到温馨的床品,才能被称之为家。
整理完房间后日暮已降临。
宋芷昔脱掉外衫在床上滚了好几滚才终于找回一丝真实感。
她目光怔怔盯着挂满浅青色帷幔的床顶。
她真的……自由了?
她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嘶~有点疼。
是的。
自由了。
陆婉仪一心想要李南泠娶她侄女陆灼莹,让陆李两大家族再结一层亲,即便出关后的李南泠再心有不甘,陆婉仪也仍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将他制住。
一想到这里,宋芷昔又连忙从床上蹦起。
她在一个装满杂物的储物戒里一阵摸索,终于摸出了一把精致的银剪子。
一个人生得再好看,也总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妆发,正如她,三庭五眼标志,又长了张最适合露出全貌的鹅蛋脸,脸上哪怕是多一点遮挡都比把头发全束上去逊色不少。
宋芷昔已经握着银剪子站在水镜前。
镜子里的她鹅蛋脸桃花眼高鼻梁,就连嘴都长成了微微向上扬的花瓣形状,每一处都精致得恰到好处,还偏偏就是大多数直男都喜欢的清甜款,只不过她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总隐隐散出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可她若是笑了,嘴角便会浮现出两颗小小的梨涡,沁了蜜一般的甜,哪怕是随便笑笑,都像在无意勾引人。
李南泠当初便是被她的笑给骗了,正如她当初也被李南泠表面的温柔所骗一样。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过于美貌而无实力是场劫,她不想再重蹈覆辙,更不想做出划花脸这么极端的事,只能通过改变发型来扮丑。
“咔嚓”一剪刀下去。
宋芷昔成了个非主流锅盖头,还是某手上老铁双击666同款。
她小手一抖,两眼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朝着鬓角“咔嚓咔嚓”两刀,老铁666顿时晋升成绿茶公主切。
遮是比刚刚遮得更严实了,可比先前那款那老铁666还好看是怎么一回事?
宋芷昔不服就是干,对着镜子一顿狂剪。
……
“笃笃笃。”
屋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早已和头发杠上的宋芷昔不得不放下剪刀,问了句:“谁?”
“师妹,我是与你同住一个院的阮软。”那人倒是声如其名的软糯,就连宋芷昔这种钢铁直女听了都觉酥软。
“软软?”她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了念,确认自己不认识这号人后才道:“师姐有事?”
“啊?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来告诉你,内门弟子每日都要上早课,以及……”
她话尚未说完,便被门外另一个声音所打断:“咱们都同住一个院,大家都想看看你这个新入门的师妹,师妹你出来罢,别躲在房里了,阮软师姐还特意为你备了场接风宴呢。”
这声音清清脆脆的,显然也是个女子,还明显要比刚刚那个阮软大胆许多。
宋芷昔瞅了瞅被她放置在梳妆台上的银剪子,又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莫名的复杂。
又过好一会儿,房内才传来宋芷昔内心一番剧烈挣扎后终于认命的声音:“二位师姐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她话音才落不久,房门便被推开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两名师姐简直目瞪口呆。
这新来的师妹未免也太……狂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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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昔: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小师妹,道号猛男,又懵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