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扬眉觑他,“二百年前也没有妖族会?”
见榕慕怔愣,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似的,陌清又道:“二百年前,你们一妖王叛乱,被妖帝打败,后押至泗弥谷封印。本座说的那缕残魂主人,正是那反叛的妖王。”
榕慕一惊,好看的眉眼染上几分不可置信。
当年,妖帝虽将那妖王押至了泗弥谷,并请来妖帝、魔尊、鬼君同时封印,但因此事牵扯到妖族内部秘事,不便让外族知晓,因此妖帝只同他们说了,这是一作恶多端的邪妖,并未详言其中真相。
没想到,这魔尊竟然能道出当年之事。
而且,若魔尊所言不假,当初妖王便是偷偷习得了移魂术,并以此为自己留了后路,而这于妖界而言,是个隐藏的危险。
“若魔尊此言当真,那妖界自然会配合魔尊。”他思忖了片刻后,声音沉了一些,“不过在此之前,还请魔尊解惑,这妖王残魂怎会和魔族扯上关系?”
陌清嗤笑一声,“想要从本座这儿得到消息,你们也得有对等的消息来做交换才是。”
榕慕自带春色的眼眸深深看向陌清,他见这魔尊始终带着笑脸,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果然,一界的帝君,怎可能这般简单。
他沉默半晌后,说道:“正如我方才所说,此术乃禁术,所以我也不太了解。”
“既然如此,本座就没有和你谈的必要了。”陌清笑笑,“本座等妖帝回来,再谈此事。”
榕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妖帝陛下行踪不定,不知晓何时才能回来,也许魔尊要等上一两个月也等不到。”
陌清无所谓道:“无妨,一两个月而已,本座等得起。”
一直旁听着他们对话的祁安着实有些无语,这妖界和魔界的老大也忒不靠谱,出去那么久都不回家一下,真不怕出乱子?
相比起来,还是他们的天帝陛下尽职尽责,就算是天后想要拉他下凡界溜达溜达,他都不愿挪动一下金贵的双脚。
榕慕似乎很不想让他们留下来,找尽了各种理由想要消除他们欲留下来的念头,却尽数被陌清挡了回去。
祁安很是怀疑,他是懒得招待他们,便道:“榕慕长老请宽心,你只要告诉我们客栈在哪儿,我们自行安排就可以了,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话已至此,榕慕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无法,他只能按照祁安所言,带着他们去往客栈。
*
陌清和祁安在妖界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
这些年来,来妖界的外族越发少了,因此陌清和祁安一出现,那妖族掌柜仿佛看到了两个行走的金锭子,对他们格外热情。
掌柜不仅主动替他们将五灵石换成了妖界的钱币萦魄石,还无视祁安的辩驳,左一口般配,右一口登对,把陌清哄得高高兴兴,多付了一倍的房钱。
祁安见了直摇头,有钱人的生活她不懂。
入住后,等休息至傍晚时分,祁安想着上街走走,方才来的路上,都未能好好欣赏妖界风光。
她一开门,发现邻屋的陌清也同时从客房内走出。
陌清一见到她,脸上便扬起笑意,“我想你大概会觉得无趣了,便想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祁安微愣,他未免也太了解她了。
于是,暮色微沉,华灯初上,一魔一仙共游妖界。
祁安不住四顾,发现除了天然景色,以及时不时见到一两个露出本体的妖,妖界的街市和凡界别无二致。
若此外还要找出不同之处,便是这妖族的衣裳,未免也太单薄了些。
祁安来时没注意,现在放眼看去,发现一条街上尽是白花花的大腿。
她面朝前方,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左右乱瞟,同时还捂着鼻子,虚着声音假正经道:“不得体,实在太不得体了!”
她总算能理解为何妖界会让人流连忘返了。
看美人看到后来,她干脆连装都不带装一下,明目张胆地四处看,只留下一份廉耻心,使得她没有当场流涎淌鼻血。
陌清同她说了几句话,未得到回应,侧头一瞧,便见她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美人。
他故意凑到她耳边问道:“祁安,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祁安这才想起来身旁还有个陌清,立马装模作样,随手拿起了边上摊子上的一个面具,正色道:“没,我在看摊子上的这些小玩意儿呢。”
陌清讶然,“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
“是啊。”祁安心虚地看向那面具,拿在手里摆弄,“你瞧,这做得多精致……”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哽在了喉头。
那面具上眼睛的部分露着一双泛着绿光的诡异眼睛,她与那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忽然,那眼睛微微一眯,祁安感到捏着面具的拇指传来湿濡的感觉。
她视线下移,就见那面具的嘴巴处竟然伸出一根舌头,正在津津有味地舔着她的手指!
她惊恐地发不出来声来,慌张地将那面具丢回摊子,不由自主地向旁边踉跄了两步,正好落到陌清怀中。
陌清笑着扶住了她的肩膀,“所以说不要看旁的,很容易瞧见不干净的东西的。”
那面具似不满意他将自己称为“不干净的东西”,发出“咯咯”的响声,祁安见了,惊上加惊,立马转过头,捂住了耳朵。
陌清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她,一手弹起一根手指,将那面具化作了齑粉。
摊主顿时不乐意了,上前就要理论,还未开口,陌清随手丢了几块萦魄石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