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捡回一条命,委实大幸。
锁天塔的事,云渺渺无意细说,只提了几句相柳。
“塔周围的禁制,你是如何闯过去的?”她至今仍未想明白,尊上亲手布下的禁制,凭她的修为,怎么可能踏过那道坎儿。
云渺渺犹豫片刻,心平气和道出那块令牌的来历。
听罢,霓旌才想起的确在塔内捡到一块令牌,交给了重黎。
倒是没成想,是余鸢的东西。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笑笑:“无论如何,你无事便好,那日尊上也赶去了,你们没遇上?”
云渺渺愣了愣,有些茫然。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在出塔之前,便昏过去了。
一睡便是五日,岂会晓得那日到底有没有与魔尊遭遇。
不过师父和师兄既然能顺利地离开魔界,应是避开了吧
霓旌回想起那日重黎从锁天塔回来时的脸色,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没敢细问,敢情连这丫头都不晓得?
当真晚了一步啊
“没见着便没见着吧,我今日是来给你送药的。”说着,她从怀中摸出几瓶丹药来,“这瓶是益气补元的,这瓶是调理内伤的,还有这瓶,安神养胎的”
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云渺渺不由愕然。
“其实师父已经给我找了新方子了。”
霓旌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可拉倒吧,你师父自己受伤都不晓得上药,还能给你开方子?这些都拿着,每日吃两枚,我的药铁定比你这几日吃的好”
一面说,一面将药瓶齐齐整整地摆成一溜,提醒她如何服用。
云渺渺晓得这会儿便是拒绝,她多半也不会将药收回去,只得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两声,表明自己还在听。
“你来天虞山,魔尊可晓得?”
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在霓旌意料之外。
“怎么,想尊上了?”她戏谑地笑道。
云渺渺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魔尊的性子,难道不应当火冒三丈地冲过来将我打断手脚以儆效尤么?”
霓旌眉心一跳,笑容也僵住了。
“你真当尊上是哪家话本子里的恶霸呢”
她清了清嗓子,转而道:“尊上这几日腾不出手来,锁天塔被破可算是头等大事了,得知尊上受伤后,不少魔族惶惶不安,估摸着得过些时日才能平息下去。”
闻言,云渺渺一怔:“魔尊受伤了?”
她突如其来的追问,让霓旌心头一跳。
原本打算一笔带过的话,也像是意味深长起来。
“啊是受伤了,暂且出不了崇吾宫。”毕竟诸事堆叠,遥岑这会儿应当还盯着尊上日夜勤勉吧。
然这话落到旁人耳中,却是变了个味儿。
云渺渺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封补锁天塔,怎会伤得这么重?”
相柳不是已经被师父制服了吗?
霓旌无奈地摊了摊手:“状况那般混乱,即便尊上法力高强,也不是铁打的嘛,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诸如黏簪子的时候,不慎被碎片扎了手之类的。
十指连心,应当还是挺疼的。
见她露出动摇的神色,霓旌心满意足地起了身。
“我不便在此久留,既然药给你送到了,今日便先走一步了,来日方长,回头再见。”说罢,她举着九思,颇为坦荡地扬长而去。
云渺渺细细琢磨她的话,顿时愕然。
来日方长?回头再见?
这是还有下回的意思?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妄之言
薄雪化去,天光澄明,几只鸟雀从窗外飞过,映华宫中传出温雅平和的声音,繁忙如长潋,也会抽出些时间给两个弟子讲讲课。
然今日,小弟子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了三回神了。
他暂且停了停,搁下手中的书:“渺渺,身子不适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正望着窗外的云渺渺陡然回过了神,忙垂下了头:“师父恕罪,徒儿”
“若是昨日没睡好,可去歇息一会儿。”他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