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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那种眼神,他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就好像他已经无药可救,再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便照你说的,先去西面看看。”

与此同时,云渺渺坐在大堂中,比起互相包扎伤口的其他弟子,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具尸体上。

她虽说还是颜驻期,但论辈分,留在这的人都得唤她一声“小师叔”,其中一个性子温吞的弟子,毕恭毕敬地给她奉上一杯热茶,瞧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死尸,着实吃了一惊。

“师叔看出什么了吗?”他总觉得小师叔这眼神不太对头,本来那儿躺了一具尸体,不看其实还好,但被她这么一直盯着,却是愈发怵得慌,“要不我与师弟们去后院挖个坟,将人入土为安吧。”

她再这么盯下去,总觉得那掌柜要诈尸了。

“先别忙埋。”她忽然起身,吓得那弟子一哆嗦。

她拄着剑,拖着伤腿走到那具尸体旁,瞧着娇娇软软一小姑娘蹲下身去摸那尸体的脖子时,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堂内弟子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忽然开始摆弄尸体,几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由得瑟瑟发抖,对这位小师叔私下的胆量叹为观止,听闻当年她在风华台筑基唤灵,从漫天祥瑞中召出了一只黑乌鸦精,而后被从天而降的掌门收为入室弟子,属实是这数年来天虞山历久弥新的传奇。

如今看来,能得掌门青睐者,到底不同寻常。

他们紧绷的神色在云渺渺俯下身凑到那尸体数寸之距时,终于崩出一丝裂纹。

“小师叔属实胆识过人。”

云渺渺这会儿没心思留意他们,之前离开过于仓促,她与师兄只来得及确信此人已死,其他的根本无暇细想,她之所以起疑,除了重黎的矢口否认之外,当日此人倒下的样子,也有些古怪。

师兄说此人窒息而亡,她也的确瞧见重黎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摁在桌面上,看似顺理成章,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当日如此混乱,便是有心详查也并无机会,但他们入山足有三日,却无人将尸体敛起,而是任由其躺在这,这镇上的人,是真的没有察觉到

还是置若罔闻。

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疑虑,她却想了一路。

在映华宫闲来无事,她也研读了一些医书,以重黎那时的位置以及擒住掌柜的招式,若想在几息之间夺人性命,除非

她伸手一探。

颈骨完好,经脉却已碎裂。

这等情况下,要使人窒息而亡,要么使巧劲儿,神不知鬼不觉地震碎血脉。

要么,从内部发力,断其命脉。

魔尊杀人需要如此费事儿吗?

“主上,他身上还残留着妖气,但是魂魄不见了。”桑桑忽然道。

头七未至,凡人阳气未尽,三魂七魄应当不能离身子太远才对。

云渺渺目光一沉。

“走,去找找!”

咱们三青也是被嫁祸的,这座镇子里可是另有蹊跷哒,清风师兄他们和渺渺他们一开始的确想当然了,现在咱们又回来啦

第一百零三章 :命魂

众人看着她起身走出了大堂,不敢阻拦,只暗自猜测,小声议论。

云渺渺带着桑桑在客栈中寻了几圈,在后厨灶台后,望见一缕残魂。

果真是那掌柜的模样,却是分外虚弱,浑浑噩噩地蜷缩在角落里,口中念念有词,凑近了听,也不是很真切。

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原谅我”“饶了我吧”“有妖怪”“城西”这些没头没尾的字眼。

倒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暴戾阴沉,只余惶恐。

“主上,这魂魄不太对劲。”桑桑打量着那掌柜,目光逐渐凝重,“人身在五行之中,当有三魂七魄,一魂胎光,乃天魂,主人之福寿,二魂幽精,乃地魂,主灾衰,三魂爽灵,乃命魂,主财禄。

七魄常在,三魂却不常聚,阴阳调和,方能活于世间。人死,过七日,则七魄先散,三魂随之,可眼下留在此处的只有其命魂。

命魂乃人之根基,如今根基尚在,枝叶却不知去向,才致使其神志不清,颇为混乱。”

诚然她也不愿偏袒那魔尊,可若只是被他掐死,本不该有如此结果。

它又想起了那燃魂香,以及混杂在雾霭中不详的邪气,已经被压下的不详预感再度涌了上来。

“不可能”它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什么不可能?”云渺渺不解其意,疑惑地看了它一眼。

桑桑踟蹰片刻:“那晚我嗅到的气息,不似妖气,倒是有些像我曾经见过的一鬼物,只是那鬼物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的。”

它亲眼看着不周山倾塌,确信那东西已经被封在了山下,绝不可能

仅仅是一个荒唐的念头,它已觉得不寒而栗。

云渺渺皱了皱眉,倒是没有继续追问,继续思索此案。

那掌柜的命魂已在消散的边缘,懊恼而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仿佛要将心中郁结一并扯碎了丢出去。

她试着同他说话,他却并无反应。

七魄与二魂都已无处找寻,他这副样子,倒像是从哪儿仓皇逃出来的。

她不敢确信是真的散了还是落入妖物手中,但无论哪一种,他怕是都无法踏入鬼门关转世投胎了。

至多七日,这命魂必定会散。

已经如此,便是入了土,怕是也不得安了。

她拿出乾坤兜,将那命魂收入其中,再度回到大堂,去看那具尸体。

窒息而亡却另有蹊跷,身染邪气死后魂魄离析,这具尸体可有诸多古怪。

她查探一番,其身并无外伤,却在翻动的时候,从衣袖中滚出个物什,拾起细看,竟是一块略带霉臭的香料。

桑桑凑近一嗅,脸色顿变。

“是镇魂香!”

此话一出,云渺渺也吃了一惊。

桑桑同她解释:“燃魂香乃摄魂之物,凡人之身多半撑不了多久,但若随身带着与之相冲的镇魂香,便可不受其害。镇魂香虽不好闻,却是仙家之物,目前已极为稀少,不是寻常凡人能得之物。”

它在意镇魂香的来历,云渺渺想到的却是那晚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的掌柜。

她一度以为他与其他百姓一样,受雾气侵袭,遭燃魂香控制而走上街头,但若是他一支带着这镇魂香,又怎会神志不清?

也就是说,那晚,他应是清醒的。

他去了哪儿?

又是如何得到这块镇魂香的?

稍加细想,令人不寒而栗。

“桑桑。”她面色发沉,“若你是这妖物,来到这座镇子,看着镇中凡人的血肉,会如何做?”

桑桑唔了唔:“若我为妖,身在凡间,且走一步邪途,首选便是吞吃凡人精血,此地偏僻,又有三危山妖兽背锅,大可放手屠杀,数日间便能将这些人杀个干净。”

闻言,她点了点头:“我也同你一般想法,但那妖物却并未这样做,看这块镇魂香,怕也是从那妖物手中得来的,这掌柜,十有八九与那妖物有所勾结,看似与其他人无异,却曾是这镇上唯一清醒之人。

那妖物夜夜以雾气侵蚀镇民,便是杀人也极为克制,让这镇中凡人一点点少去,甚至在凡人中找寻帮手,这等心智,不似为修炼而大开杀戒,反倒像是在等什么。”

“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镇子里,能等什么?”桑桑不免疑惑,又想起那晚发生的事,不由得担心起她来,“主上,那妖物袭击您时,可有什么端倪?”

她略一沉思:“它看见霄明剑时,倒是犹豫了一下。”

“难道是冲着您来的?”它心头一咯噔,登时警觉起来。

云渺渺陷入沉思。

那晚的状况,说是冲着她来的,也合情合理,毕竟那杀招可是毫不留情,若不是重黎及时赶到,还不知会是何种结果。

但她又有那一点值得这妖物费尽心思来杀呢?说起来,她与同门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重黎他们指的方位。

虽说那罗盘不中用,但霓旌似乎早就查到三危山附近了。

早就查到?

她猛一激灵,一个想来极为不可信且有些荒唐的猜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长生之血。

三危山。

千年前的传说何其虚渺,三青鸟更是在人世间消失已久,便是映华宫的藏书阁都找不出几页篇章,霓旌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以至于遇上他们之后,便决定先来此处?

那妖物何以如此清楚重黎的行踪,恰好趁他为探查雾气而离开之后才对客栈动手?

它幻化成的模样,为何能与重黎分毫不差,且并非他凡人时的模样,而是以魔族的装束前来迷惑她们,就连霓旌都没能及时辨认出真假?

一个远在三危山脚下的妖物,为何如此了解魔尊?

“不好!”她心头一紧,“那妖物盯上的不是我!”

她转身快步走到其他弟子面前,劈头便问:“可有看到重钟公子和阿旌姑娘朝哪个方向去了?”

被她吓了一跳的弟子惊魂甫定地指了指门外:“好,好像是西边哎小师叔你去哪!清风师叔嘱咐过不能离开”

话音未落,她已踏出护持的结界。

“阵法啊。”那弟子为难地叹了口气。

咱们渺渺嘴上说希望魔尊快点离开,但是魔尊受了冤枉,被欺负了,还是不会袖手旁观哒

毕竟咱们渺渺e不是傻白甜那种类型的女主啦

第一百零四章 :玲珑花下

“主上,您身上还有伤,不可离开客栈!”桑桑瞧见她拿起霄明和寸情便往城西赶,焦急不已。

云渺渺眉头紧锁,脚步不停:“那邪祟借三危山凶兽的传闻盘踞此处,恐怕关于獓靥在山中肆虐横行,吞吃生灵一事也是它传出去的。我们不过是一时巧合在令丘山与魔族遭遇,才一同来这镇子,变数太多,难以预料。但这座镇子显然早已陷落于妖邪之手,却至今仍有活口,我等才会在此落脚。”

一具棺材从前街抬过,哀乐不绝,漫天白纸翻飞,无论是抬着棺材的人还是跟在后头的亲眷,皆是双目无神,莫说悲恸,连一滴眼泪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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