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听不进去劝,臣愿模仿先良,以死进谏!”
李霁站起身来,怒极反笑,“好啊。”
“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这位老臣立刻冲向殿内石柱,另一人见状立刻拉住他的衣衫,生生扯下一块衣角来。好在增加了阻力,没死,倒是晕了过去。
李霁冷冷看着眼前的闹剧,沉声道:“先带下去吧,如果他醒了还想死,就不用宣太医了,朕一准成全了他。”
有脚步声渐远,李霁听着两人离开,忽的一笑,低头对阶下人道:“任相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也是来劝说朕的?”
任嘉承被他眼底的轻蔑与冷意激得垂下了头。
这位皇帝,眼盲,心可不瞎。
“摄政王以下犯上,坐实谋反罪名,本就罪有应得,臣听闻有同僚追至此处,特来看看。”
“还好朝中还有任相这样的明白人,”李霁轻笑一声,“既是如此,说服那些老古董的事就交给任相去办了,最好能堵住那些他们的嘴,别动不动就撞柱子,太难看。”
“臣领旨。”
送走了最后一人,李霁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过了许久后才开口:“徐公公。”
“老奴在。”
“近些日子以来,皇后身子总是欠佳,后宫的各个嫔妃也都不太爽利,你为她们宣位太医看看,最好能确诊是什么病,有没有性命之忧。”
庆历五五六年秋,皇后与三位嫔妃身患恶疾,相继离世。帝为除疫源,大悲至之际下令焚尸扬灰,立衣冠冢,命后宫所有内侍皆守陵五年;小皇子丧母悲痛不已,不久后夭折。
同日,摄王府上下二百六十余口皆处斩,百官请柬未能救回一人,鲜血染红了整个京都。
民间多有议论,言少帝贪权噬杀,阴晴无度,不信朝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权,严刑酷法,以暴虐治天下。
内殿中,李霁坐在书案旁,桌面上摆着一杯清酒,三盏空壶。他举杯,一杯接着一杯得向嘴中灌酒,徐公公立于身侧,想劝又不敢却说,只得焦急等着。
须臾,有脚步声渐近,内监松了口气,轻声道:“陛下,一字并肩王来了。”
“你下去,让他进来。”
徐内监闻言颔首退去,临走前不忘向苍向寻使了几个眼色。
苍向寻越过雕龙屏风,有酒气扑面而来,他微微皱眉,还是一丝不苟的行礼。
“臣苍向寻,见过陛下。”
李霁眯了眯眼,拍拍身侧,道:“别整那些虚的,朕不爱看,你过来,坐下陪朕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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