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抬起下颌,朝天深吸一口气后,方对着他咬牙道:“不!是我疯了!!“
虞子婴再次截断他从下盘处偷袭而来的匕首,沉着一双幽幽猫眼,看起来整个人凶神恶煞,像地狱的罗刹恶鬼一般,始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有泪水无声地流着。
看他哭得凶,又禁不得吓的模样,虞子婴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即使有时候被他气得想掐死他算了,但给他擦掉眼泪的手指却十分轻柔。
那一颗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指腹间时,那热度莫名令她指尖一颤。
一边对她依恋悲伤,一边杀她不手软,已经这么丧心病狂……这,还能治好吗?
虞子婴再度深吸一口气,这么一会儿,她已经不知道她重复做这个举动多少次了,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怕她心口那一只快要疯狂嗜血的猛兽会控制不住冲出铁闸来。
虞子婴再次转过身面对靶靼时,气势已经骤然一变,黑衣与黑发无风而飙飞而起,排山倒海的杀意如同海啸一样冲袭而去。
她疾步朝前冲去,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眨眼间便失了踪迹,如同神隐一般。
“去会一会她。“靶靼倒也回过神了,他笑笑地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那群死卫便一冲而去。
死卫如残影一样消失在原地,他们将虞子婴挡于上空,虞子婴如无骨的软蛇,于空中灵巧地变换了一位置,便叼住了一个死卫的手腕,将他手臂反拧,跟着一个肘拳击出,打在他的脊椎上。
死卫被绷带缠满的面容立刻扭曲,喉中发出一声似鹤似鸦般凄厉的尖叫。
一招必杀,那尖叫声并没有将他骨头折碎的声音罩住,当他从空中摔到地面的时候,身子已软得是一滩烂泥。
靶靼半分没将那个死卫的死放在心上,反而饶有趣味地看着虞子婴,笑道:“腾蛇族不是自称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民族吗?啧啧,真该让他们来看看,他们的公主殿下一旦发起疯来是怎么样的癫狂。“
虞子婴伸手擦掉脸上刚才被溅到了一滴血,用一种像看死人的眼神盯着靶靼,狞笑一声:“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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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搞无责任
始哭:我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虞:不论治不治得好,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始哭得更凶了:呜呜……
虞不解,问司:司,他怎么哭得更凶了?
司:因为听了你的话后,他感到自己治好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杀戮之道
第一个?她在数什么?靶靼耙过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微眯鹰眼带着犹如鸠毒般的锐光。
“我想数一数,究竟我要杀掉多少挡路的人,才能够毫无阻碍在站在你的面前。”虞子婴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抬眼望着他,玉身挺立,黑发纭雾飘飙,面沉似水,波澜不惊。
然而,就是这一份从容与镇定最为难能可贵。
这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她自心境平静,都不因任何事情而影响自我,智者无忧,勇者不惧。
……不可小觑啊,这小妮子。
慢慢地,靶靼挺直了身躯,如一柄锋芒毕露的出鞘长剑,他收敛了笑意,一脸沉肃阴冷,他的声音在空谷的风中破啸而出,隆隆震耳,轰轰溯泉,雷鸣耳聩。
“好,我倒也想看一看,你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
虞子婴感到一股生杀枭冷之气扑面而来,额面生寒,刘海拂起翻动,这或许只是他展现出的边山一角。
她凝身不动,面上却冷嗤一声,再度以雷霆之势出手。
随着她身形遽动,四周的风便越刮越紧,空气便越来越稀薄,那以她为中心扩散的范围却是越来越冷,如猛烈的北风卷着飞雪,如酷寒地冻的冰窖,朝那些死卫迎面扑缠而去。
那一刻,他们的脸和手早已麻木,似乎连骨头都一并被冻透了,如待宰的羔羊般被席卷至狂风海啸之中……凭虞子婴的能力,这些人阻挡的死卫自然不会是她对手,她动作并不花哨,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干脆利落地直击要害。
她就像猎食的蟒蛇,先将猎物紧紧缠住,再一口咬断脖子。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
“第十四个!”
当虞子婴终将十四名死卫杀掉散落一地之后,她衣未沾一滴血,发未发,颜未改,她安然若素般扬手,静立于靶靼的对立面。
“现在……该轮到你了。”
靶靼的脸色并不太好,火幽红光映衬得他面容十分诡异,他瞪大眼睛看着虞子婴,在伸延至溶浆上空的石笋上,蹬蹬地跑前几步,然后拍掌大笑了起来:“了不起,太了不起了,哈哈哈哈哈……”
刚笑起,他又突然神经质地停止了笑声,他佝偻下腰,伸长脖子对着虞子婴的方向挤眉弄眼,那古怪的表情略微有些扭曲,充满了森森恶意:“只是可惜,我们之间的距离,可不止这十四个人哦,有本事你就将他们全部杀光了。”
当靶靼的话刚落,虞子婴便感到一股杂乱之气从四面八方蔓延而上,之前空荡的刑牢,眨眼间便从一个密洞之中一涌出越来越多的人。
看着那些如同黑色潮水般涌上来的人群,虞子婴怔凝不动,虽有些意外,却不惊讶。
她早知道异域会跟她耍手段,搞埋伏,但却没有想到,他竟整了这么大的一个排场来对付她。
这队人群内有绿林匪贼、异域死士、夷族族人……累累总总加起来怕有几千人不止。
看着底下那些足以将一个小小的她湮没在一片洪水般的黑色人流之中,虞子婴骤然恍然冷笑了一声:“人海战术。”
他知道她武功高强,且会阴阳玄术,自然是不会贸然跟她交手,凡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