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69节</h1>
没有刻意地选择,但他们所去的每一个地方,最终遗留下给他们的回忆都是悲怨的哀嚎,凄厉的哭喊,冰冷的绝望,灰色的天空,一双双茫然空洞的眼神……
他们的世界好像已经在逐渐崩溃塌陷,没有希望,没有光明……
渐渐地,惰的神色亦逐渐沉默了。
这时,虞子婴骑马停在一座巍峨而空旷寂静的城前,她仰头望着那斑驳城墙,突然问道:“悲天悯人了吗?”
她问这一句话的时候,语气跟他当时是不同的。
但是却勾起了他想到当时的心情。
漠然……而讽刺。
因为别人的悲惨而难过,因为别人的不幸而产生怜悯,这种伟大而包容的情怀是他所难以理解的。
但这一路当他看到得多了,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都变得这么悲惨了,渐渐某种嘲讽意味的“趣味”却变得有些麻木了,甚至到最后,变成一种难解的烦躁。
这个世界坏掉了,所有美好的东西一瞬间都被毁掉了,只剩下一些灰暗的色彩,而这些东西一旦存在过多远比他想像之中,更令人感觉不舒服。
悲天悯人了吗?
不,这并不是悲天悯人……
这并不是悲天悯人,而是不喜欢别人擅自将存在我眼中的世界变了。
“那并不是悲天悯人,而是不允许别人将存在我眼中的世界玷污。”
他的想法,被一道清冷而干净,像雪花一样飘融在人心底的声音诡异相似地说出。
惰倏地一震。
他怔忡地看向虞子婴。
而虞子婴转过脸来看着他,微扬下颌,那雪丽清稚的面容,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每一寸,每一处细微处,都倒映在他澄澈的眼底,溢满了他的眼睛。
“当时你问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答案。”她说道。
“……为什么现在才回答。”惰深深地凝视着她。
虞子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话锋一转,道:“你呢,对于这个问题,你现在心中有答案了吗?”
惰心答,自然是有了,而且还是因你而才有的,但他嘴上却回道:“虞子婴,其实这个答案对我……并不重要。”
☆、第八十二章 相爱相杀!喂,爱在哪!
因为一句不重要……虞子婴整整一天十二个时辰四十八刻钟八万六千多秒……都没有跟惰说过一句话。
上一句话的关键句还没有水到渠成地憋出来,下一句便被人知悉意图果断地炸桥断路拒绝了……
——她表示她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而惰则瞅着虞子婴那张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脸,她不看他,梗着纤韧细白的脖子,坚持不懈地不去看他,但浑身上下却冒着如同怨灵附身般的幽幽黑气——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惰一般没有必要亦是一个不爱搭理人的孤僻性格,其实也能理解,独立特行的人再加上心中独有扭曲的世界观导致,自然小时缺爱,大时缺钙,变态得没朋友。
但惰此时却有了活这么大历史以来第一个“同伴,”像是被虞子婴勾出心底潜藏闷骚多年的恶趣味,他懒软着身子靠在她背上,两人身体的温差很接近,所以并没有多少奇妙或抵触的化学反应。
他略带骨感的下颌反搭在她肩胛肉窝内,微偏过脸,柔亮的青丝如瀑倾泻于她臂弯间,缕缕如瓜络紧密交缠勾勒,茭白如玉的秀美面庞,妩懒腻靥醉人,眼波流动蕴笑。
——若是无相在此看到惰这样笑,绝对立马扯着虞子婴掉头就走。
有一种蛇蝎美仁儿,笑得越诱人,便表示越危险。
等同于给你一颗糖先甜甜你的心,接下来……这是准备使坏了。
“虞子婴~你在烦恼焚世九转阵的事情吗?”
天灾、*、易子析骸,谓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哀鸿遍野,水火兵虫,九洲被焚世启奏曲不断地毁灭着,变迁着……
虞子婴:“……”滚!
其实焚世九转阵的事情虞子婴一直没有放弃过捣毁,但问题是如今只知道一处,其余八处位置不详,这种阵法一阵牵一阵,九阵环环作用,阵阵相护相辅,贸然毁其一阵只是让阵法更加复杂难解,所以想捣毁非一日之愿能达成!
“想让我帮你吗?”他故意靠在她耳边,微抬淡螢橘色的双唇,微微眯眼,呵气如兰,马上雪衣委风翩跹如羽,他如雪蝶霭霭敛睫,眼底邪妖秋波流盈转动,惊破千骑御风破晓。
有一种男人对于这种调戏女子的把戏,呃,或者是说乱放荷尔蒙勾人,那就有一种本能的轻车熟路的驾驭力,哪怕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虞子婴耳尖像某种犬科类动物一样一颤:“……”粗滚!
看她板着小脸,黑溜溜的大眼犀利直视前方,抿紧嘴唇,打死都不会跟他说话的倔强模样,惰佻了佻眉,懒蛇似的柔软身躯蹭了蹭她的背,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脑袋懒懒地换了另一边肩膀继续搭着。
“虞子婴……我承认你会是我的同伴,唯一的,所以我会给予你最大程度的容忍与……任何支持,但前提是——你必须成为我的同伴。”
虞子婴哼唧一声:“……”
同伴?狗屎!
她可不是脑抽地来给他当同伴的,再说,如同承认彼此是同伴的话,这不就意味着她的脑部精神亦有问题吗?
这种事情,惰能忍虞不能忍!
“以后你跟我说话,可以直接提你的要求,毕竟同伴之间,是不需要隐瞒彼此任何想法的,所以你用再拐弯抹脚了。”惰慢腔语调拖长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