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一个绑住她的机会,司庭衍不可能不利用。
他要绑住程弥,把她死死绑在自己身边,他要她爱他。
必须只爱他。
可司庭衍不知道他这五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利刃重刺在程弥心脏上。
很痛,痛到程弥呼吸不过来。
她想跟司庭衍说什么,可司庭衍已经快和血泊融为一体。
在说完那句话后,司庭衍眼睛逐渐被苦痛拖阖。
程弥低下额头,去贴司庭衍的,鼻尖抵着他鼻尖,他的血糊上她脸。
司庭衍已经陷入昏迷,心脏起伏越来越微弱。
身子在颤抖,程弥死咬着唇,咬出了血腥味,压下身体里逐渐溃堤的情绪。
她让司庭衍离开她身体,浑身血污,袖子捋在臂间,给他做着心脏复苏。
直到最后救护车来了。
蓝色警示车灯闪在司庭衍白皙脸上,白大褂们火急火燎围着他。
司庭衍被抬上担架,血色瞬间沾红雪白。
——
这个凌晨很长,天色长久暗着。
棚户区沉寂底下,像一滩死水。
陈招池靠在出租房走廊外,指尖捏着烟在抽,红点烧得耀眼。
腰腹在流着血。
短短十几分钟内,脚底下几个烟头。
身后是破碎的窗,墙边满地玻璃渣,他没去开灯,窗内一片无尽空洞。
在漫长寂静过后,楼梯下传来脚步声。
不用回头,这脚步声陈招池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谁。
是双黑靴,脚步声由下至上,由远及近。
最后,那双黑靴踏上最后一层楼梯,停在了他斜后方。
陈招池头都没回:“回来了?”
当时程弥走后,黎楚去酒吧没找到司庭衍,就去了西街,但没找到程弥和司庭衍,也联系不到程弥,便回来了。
而问陈招池最能知道答案,所以她来找陈招池了。
对于陈招池那句回来了,她没回应,只问:“司庭衍在哪儿?”
陈招池照旧背对她,答非所问:“我要从这里跳下去了,你会拦我吗?”
黎楚看他背影几秒。
陈招池没回头。
她说:“不会。”
陈招池笑了,烟按灭在走廊上,回过身,恢复往常吊儿郎当样,说:“改天我要是真死了。”
他说:“不会是因为什么狗屁绝望,你猜会是因为什么?”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可黎楚却知道不会无缘无故说起。
但她没搭陈招池的话。
陈招池也没要她回答的意思,自己说了:“只会是因为这世界没什么让我玩的,该玩的都让我玩够了,没意思。”
这世界没什么让他能玩的,再留下来没意思,他觉得这辈子圆满结束了,他就能去自杀。
陈招池这人一直这么疯,黎楚相信这是他会做出的事。
但陈招池他这两句话像只是随便想起跟她闲聊,没深聊下去的欲望,话题翻过,问她:“程弥来带你走的?这窗她砸的?”
黎楚不想跟他废话,说:“我问你司庭衍在哪儿?”
话落,陈招池视线落向她眼睛,而后从走廊起身,朝她走过去。
黎楚没躲。
她手臂突然被陈招池扯过,背部撞上他出租屋房门,然后下巴被陈招池捏住。
陈招池目光不善逼视她:“黎楚,你眼瞎了?”
“我腰被刀捅了你眼睛没看到?还在这里跟我问别的男人?”
黎楚倔强看着他,不肯服软一声。
忽然,黎楚面前一暗,陈招池骤然俯身,她双唇被陈招池压得严严实实。
汹涌,粗暴,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