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草师,我还没拿到执照呢!”蕾苹丝不好意思,但想起翡翠术院,心底有些微疼。
不要阿阿阿阿!!
趁着蕾苹丝分神,果实咚地掉落在地上,立刻以车轮滚动的方式快速往外逃去。
“唉唉!!别让大王子逃了!!”
“戴门!你先听我说…..”
好想念学校。
尽管只是一丝念头闪过,却让少年霎那间握紧拳头,痛苦的牵制放松了那么一刻,不过也就一刻就够了。
塞隆往左边一闪,右手顺势捉住皮可斯挥拳出去的手臂,往下一拉,逼对方降低身姿,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凑近皮可斯。
皮可斯跄跄往前,还没抢回自己的手稳住身体,右肩却感觉一个向下重击,宛如被一柄直刀贯穿,剧痛哽住他的喉咙,只听耳畔喀擦一声,手臂,断了。
满脸瘀青的少年可没解气,往地上瘫软的皮可斯用力踹了几脚。
塞隆不屑地哼了一声。
对方打他是要发泄,尽挑一些痛却复原快的软地方打,但换成自己,就算是发泄,也要先把对方重要的四肢打断,再慢慢来玩…..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够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异变从没有如此急促,彷佛迫不及待要将他吞噬。
刚才手臂那一下似乎就是神印的容忍极限了,就是多踹了几脚而已,真是小气……不过自己还真是被蕾苹丝宠坏了,明明以前都能闷不吭声挨打的。
果然,如今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
想加快脚步,速度却越来越慢,身体变得很重,汗水滴滴答答,异常旺盛,皮肤延烧的热度让他怀疑自己正在开始融化。
幸好两人打架的地方很偏僻,塞隆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也许像某只正在苟延残喘爬行的史莱姆?
热,好热……
剩下的意识正尽力躲避人群,塞隆脑中只闪过一个地方可以缓解炎热。
用尽力气推开玻璃屋,塞隆不敢看自己的手掌,只能直视眼前的银白世界。
就像上次和蕾苹丝来一样,这里没有学生逗留,树梢轻微颤抖,飘雪落下,沾上少年的脸庞,雪片夹带着模糊的回忆,稍稍缓解了他皮肤上的灼热。
也许这里就是自己最好的墓园吧。
啪,他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埋进雪里。
柔软的,冰凉的,他满足地叹气,眼睛缓缓闭上,
这就是贪心的惩罚,明明遇见了蕾苹丝,明明得以尽情施展力量,明明这一切都足够了,他却不知满足,妄想将少女圈入牢笼中占有。
欲望会把你变成怪物。
那个虐待自己的老仆人说对了一句,如果可以,他情愿不要遇见蕾苹丝,就像以前一样充当别人的免费沙包,继续麻木不仁地活下去。
没有感觉,就不会有悸动;没窥见过,就不会有妄想。
身体不自觉蜷曲,雪毯温柔将他覆盖。
所以,神印的惩罚会把自己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呢?少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曾经的形体似乎正在崩解重组。
他想,如果可以,好歹也乖乖当了半生的沙包,请给他最后一点仁慈的自主权吧。
看是要变成一只小丑鸟、还是一片脏羽毛,只要是可以飞翔,降落在那人身旁的,即使是一片落叶也行。
只要能……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