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
于是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地将神识侵入了不配合的某人的记忆,瞬间找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没有一点迟疑,他飞身,就这样拎着木子尘腾空而去。
夜色已深,莫白又略微施了障眼法,他从空中飞身而过的时候就像是一阵微风,只在木子尘的鞋尖不小心擦过行道树树顶的时候才带起了几片树叶的晃动。路上稀稀落落的两三个行人根本无从发现他们的踪迹。
一心只想赶紧将木子尘丢回家的莫白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在他从一幢小区房顶一闪而过的时候,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人倏然抬起了眼睛。
“怎么了?”
额间碎发微动,半掩住那张清隽冷淡的面容。夏清风抿唇望着方才人影消失的方向,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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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尘第二天从客厅地板上醒过来的时候懵了好一会儿,直到在群里面看到留言,知道是莫白把自己送回来的,他才怒气冲冲地拨通了莫白的电话打算质问对方。
——把他直接丢在了客厅地板上,连鞋子都没给他脱,这是人干的事儿?!
只不过很可惜,他的电话并没有被接听。
莫白一大早就接到了学校里一个教授的电话,说是有人向省博物馆捐赠了藏品,省里派人请他们去做个鉴定。莫白身为那些个老教授的得意门生兼同事,自然被指名让他跟着。
莫白倒也无所谓。他起得早,又赶上个星期天,就算没有被老教授们叫走也只是窝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此时能有工作找上门,他也就不用再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了。于是他收拾收拾很快就到了学校。
礼拜天学生们照例睡懒觉的多,偶尔几个去图书馆的学生看到莫白,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莫白学长。”
莫白对他们一一点点头。他在学校留任,照理说也已经是他们的老师,只不过无论是几年级的学生,见到他都只管他叫【学长】,没有一个人会叫他【莫白老师】。莫白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太能够理解凡人的想法。
省里派来接他们的车已经等着了,莫白走近研究所的时候几个老头正端着茶杯不知道在聊什么。看到莫白进屋,他们都笑眯眯地招呼道:“莫白来啦?”
莫白点点头,“教授。”——虽然他的实际年龄已经是老祖宗级别的了,但套着这个年轻的帅壳子,该有的礼貌他觉得还是应该有。
除了几位老教授,屋子里还有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看着白净好看到如同画中仙的莫白,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位是?”
站在男人身边的教授姓吴,也是他们这个研究所的第一负责人。听到男人的问话,他便笑着介绍道:“哦,这是莫白,我们所里最年轻的研究员,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最得意的弟子了。”
然后又对莫白说:“莫白,这位是省博物馆的高馆长,负责这次与我们的接洽。”
一件藏品竟然要出动省博物馆的馆长亲自来,莫白心想这件藏品估计价值不菲,也足够表现出了省里对他们几个人的重视程度。
他们学校是国内数得上号的高等学府,这些老教授在业内名气也都是响当当的。老教授们一天到晚同古玩古学打交道,一半是职业一半是爱好,也是痴迷到不行。国家每年都拨下大笔的经费来支持他们的研究,更是让他们动力十足,卯足了劲头奋斗在他们的事业上,这种热爱是小年轻们不能比的。虽然他们明面上的办公场所在学校里,但实际上真正的研究场地正是在省博物馆里面,所有的仪器都按照世界现有的最新最好的来。一来二去名气就打出去了,每当在邻近的几个省发现了点什么都会移交到他们这里来,再按照各件藏品的等级分到不同的博物馆里保存。
莫白在研究所里呆了两年,也不是第一次跟教授们去省里了,不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展礼高馆长。
莫白的事迹高展礼也是听说过几回的,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看着模样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竟同这些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经验老道阅历丰富的老教授们当起了同事?
他心里虽有疑惑,但莫白的神色实在太过泰然——或者更应该说,是太过于沉稳持重,高展礼还是和和气气地伸出手去同莫白握手:“你好你好。”
莫白只在对方触到自己指尖的时候就皱着眉头收回了手,淡淡道了声:“你好。”
莫白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高展礼有些尴尬。不过也亏得他常年要同这些脾气古怪的业内人士打交道,也没将对方的表现放在心上。他转头对几位老人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行嘞。”老教授们一个个捧着茶杯走出门。
上了车之后,一个老教授问莫白:“莫白啊,关于这次送来的这件藏品的情况,你吴老师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吗?”
问话的老教授姓郭,是莫白读书时期的导师,也是他将莫白引荐进研究所的。听到郭教授的问话,莫白微微颔首:“说了一些。”
这次被送来的藏品听说是一柄剑,是在一个小山村里面被人挖出来的。有个村民家里老人去世,按照村里的习俗要给他挖坟下葬。而这柄剑,就是在挖坟途中被发现的。挖出来时的具体细节吴教授也不知道所以没有详说,不过这柄剑倒是很重,村民们三四个人一起抬都抬不起来。后来还是报了警又上报上去,市里派了吊车去才将它运回来。一开始剑鞘上沾满了泥土,也无法从剑鞘里面把剑□□,市里还当它是被锈住了。直到清洗过之后露出鞘面上精致的刻文和宝石,丝毫没有因长埋地下年岁的侵蚀而损坏,他们才在震惊之余报到了省里。
“这把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会那么重。”
“是啊。”吴教授手里还拿着几张照片,拍的就是这柄出不了鞘的剑。“左右也就七八十公分长,得是什么材质做的才能有这个重量?”
一说起这些东西,老教授们开始喋喋不休地讨论起来。莫白随意听着,视线却落在被吴教授拿在手里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拍的很清晰,在灯光下甚至能看到鞘上具体雕刻了些什么。剑鞘的作用是为了敛剑之锋芒。剑是害命的凶器,鞘便容纳着杀气。这把鞘上刻了腾龙衔珠,珠是玉珠,成色上佳。两只龙眼以黑宝石镶嵌,令整条龙灵气乍现。剑柄上一连七颗金珠以北斗七星排列,颗粒浑圆,大小一致。不用说他们,即便是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这柄剑有多值钱。
暴露在外的剑鞘和剑柄都还这么完好,里面的剑刃自然不可能会因为生锈而拔不出来。除非,是他们没有能力让剑出鞘。
莫白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但凡名剑皆有灵,这柄剑看样子同已经被世人知晓的那些名剑相比也不遑多让。有灵气的剑都认主,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使用的。甚至更过一点的兵器,上面的凶煞之气还能吞噬人的心智。
高展礼听着老教授们越讨论越起劲,忍不住也插了句嘴:“这把剑说来确实怪异。我们有个工作人员试图用蛮力将它拔`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像是触电了一样被灼伤了,到现在还绑着绷带。现在大家都不敢动它了,还将它放在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莫白闻言不由扫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