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涩然酸闷,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好像这句话说出口,他也会随之泪流。
他一直低头凝视着南予,看她一脸无所谓地等着他的回答,只觉得心脏被人捏得很紧。他没有办法想象南予是如何看待这些事情的,从前遇上个什么让她疼的痛的,又是如何应付的。
“你怎么就能觉得这些事情对一个十多岁的女子来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呢?”君玦的声音很轻,生怕让她听出自己喉咙里的哽咽苦痛。
但是南予还是愣住了,茫然地抬眸看向他。
她在茫然什么呢?
君玦忍不住想,是她忽然发现,原来在别人眼里,十几岁的女子都不应该承受这些吗?还是发现,她其实是可以不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些的?或者是发现,别的女子从小到大出了什么事都有人扛、会有人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更遑论死、就算是垂垂老矣安然死去也会有人将她们葬于山花烂漫处?
她在听到他问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南予并没有想到君玦想的那些,她只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过去的十四年自己身处于人间炼狱的种种遭遇,走马观花般在她脑里重放后,她忽然发现,对她来说,这段前尘往事中最大的幸运,竟然是她在十八岁那年死了。
南予伸手拿过他手里抹药的木片,蘸了些药膏涂在手臂上,边抹边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事情对一个十多岁的女子来说理所应当,我只是知道这些事情对我来说,确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