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捂着唇巧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九方越忽然一下变了脸色,蹭的从贵妃椅上坐起,蹙紧眉头,“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有个女子正巧在窗口拿酒,顺手就打开了窗,“的确是下雨了,好大的雨呢!”霎时间,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充斥了内室。
“早就下了,下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呢。”牡丹接过酒壶斟了一杯。
九方越蹙起俊秀的眉,抿紧了唇,“蠢予怎么还没回来……这么大的雨,鬼市早就没人摆摊了。”
也不晓得她带没带伞,她性子这么随意,没带伞也该走回来了,绝不至于去了这么久。
“您说的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有个女子笑道,“或许是她想随处逛逛赏赏雨景也说不定,女孩子都怪喜欢这朦胧的。”
“哎呀小侯爷,有我们陪着您,还管那姑娘做什么?”牡丹笑着将酒杯向九方越唇畔喂去,身子也一起贴了过去,然而还没贴到,九方越看也没看她,顺手将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了,站起身大步往屋外走去。
留下一干美人儿不知所措。
暴雨倾盆,原本热闹熙攘的鬼市因这诡谲多变的天气早已冷清下来,雨点砸在屋檐声声作响,势要弹奏起清零寥落的乐章,昏暗的天色、乌压的云层,这一切都洗刷着方才那场搏命的闹剧,最后将之归于平静,连一丝涟漪都无。
唯一能证明这一切确实发生过的,只有躺在青石板上受着雨点催命一样摧残的白衣女子,一点、两点、越来越多,无情地打在南予光洁的额和原本白皙的脸上,脸上是血、手上是血、衣服上是血、周身也是一大滩血,整个人像是要被血潮淹没。
雨点太冰凉了,可那种透心的寒意沁入受损的五脏六腑之中,却没有惊起南予的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