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只是搜肠刮肚的找各种脏话和狠话对骂却都不敢轻举妄动,我明白,在水中我是斗不过他的,刚才只是侥幸捡了条命,那样的幸运大概不会再次降临的。这水鬼大概也清楚,他那对鹅掌上了岸是何等笨拙。
我们彼此对骂着,我捡起地上的鹅卵石瞄准他抛去,他一边躲闪一边吸水,然后鼓起腮帮子猛的吐出一口水箭,我猝不及防被喷的满脸是水,他就兴奋的拍着巴掌跳来跳去,还吐出猩红的长舌头朝我做鬼脸。
后来我累了,就坐了下来继续扔石头打他,再后来我连石头都懒得扔了,索性躺在草地上用舌头与他继续战斗。没过多久,我突然生出一计,于是假装打起呵欠来,打了七七四十九个呵欠后就从鼻孔里吹响了鼾声。水鬼往河面上一仰,将头枕在胳膊上,弯起一条腿,将另一条腿架在上面,那只带蹼的脚伴随着他的骂声有节奏的抖动着。后来他发现只是他在骂没人还嘴就“咦?”了一声坐了起来,他被我那惟妙惟肖的鼾声蒙骗了,他观察了一会儿,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大着胆子走上岸来,蹑手蹑脚走近我。
我将眼晴裂开一道缝,见他走到了我身边,我猛的一跃而起,伸手掐住他的细脖颈。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我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势将他摁到地方,握紧拳头就朝他那尖脑壳打去。
他拼命挣扎着,我则使劲摁住他,在这激烈而混乱的短暂较量中,他那尖利的爪子在我的脸上抓了一把,这种痛因为担心会破相而变的格外厉害,我不由自主想伸手去摸我的脸,我这一分心他可抓住机会了,他的身子往起一拱,将我颠在地上,他则爬起来就跑,我的反应也不慢,伸手就抓了一下,无奈他的身体遍布黏液,就如同鲇鱼一般滑,这一抓根本是白费力气。等我爬起来再去追去时他已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我抚着脸上被挠出的血印子不禁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公的还是母的呀?怎么像女人一样用指甲挠人!”,水鬼从河里露出脑袋回骂:“你他妈的到底是人还是狐狸成精?竟然使出这种非男人的手段来诱我上当!”。接下来我恨恨的抛石头砸他,他则吐水箭来射我。
眼见太阳即将西沉,山林里一阵又一阵响起鸟儿们归巢的聒噪和喧闹,我边骂边退,由于担心水鬼会在夜里偷袭我,我退出了二、三里路,并且爬上一棵树,在树上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