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脑袋的钝疼给弄醒的,我吃力的撩起眼皮发现自己正背朝下被人拖行着,我的后脑勺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磕磕碰碰,这就是钝疼的来源。接着我看到自己的右脚踝被人抓着向前疾行,我仔细看这人的背影十分眼熟,又从这人黑色薄外套背部的几个红色英文字母“usa”上认出了这是老高,于是我用空下来的那只左脚往老高屁股上狠踢一脚骂道:“狗日的老高,你把我往死里整呀!”。
老高这才放下我,陪笑着说:“老陈,我替你揉揉脑袋。哎呀,肿起这么大一个疙瘩!对不起呀老陈,当时你昏倒了,我借着树和荆棘丛的掩护悄悄接近你,我从一团荆棘中伸出手抓住了你的脚踝,我的本意是先将你拖进来然后背起你走,可是那巨人突然咳嗽了一声,吓的我魂飞魄散,只好拖着你一路奔跑。老陈,还疼吗?我再给你揉揉。”。
我将他的手从我脑袋上打掉,说:“去,你的手那么重!这哪是揉呀,分明是想把肿起的疙瘩硬摁到脑腔里去!我问你,那巨人呢?”。老高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我说:“老陈,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你在命悬一线之际使了招绝地反击,打的巨人坐在地上抱着脚鬼哭狼嚎!”。我想解释说是一只知恩图报的有侠义心的大蜈蚣出手救了我,可是我又很喜欢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于是也不解释了,含含糊糊的说:“噢——小意思,我的铁剑呢?”。老高将铁剑递给我,我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老高凑过脸来瞧着剑问我:“老陈,你看什么呢?这剑又不是母的!”。
我若有所思的对老高说:“老高,你记不记得当时巨人用大斧劈你的时候我用这把剑挡了一斧?巨人的大斧当即就被崩了个小豁口,你再瞧这把剑,全身上下连点擦伤都没有,这说明这把铁剑的硬度远胜巨人的大斧,巨人的大斧能一下子将碗口粗的树削断那威力也是非同小可的,然而竟不敌这把铁剑,我想这把铁剑定然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还是件上古神器。不过令我疑惑的是既然是件神兵器,为什么剁那只大火鸡剁不动,砍树也砍不动,这很矛盾呀,老高!你说是不是?”。
老高指着脑袋说:“老陈,让我这聪明绝顶的脑袋来回答你!这不矛盾!比方说这把铁剑是个盖世高手,他肯定不屑于与大火鸡和树来博斗,他就显出一种木讷迟顿相来。当他遇到强敌,比如说巨人手中的大斧,那他就精神抖擞起来了!”。我点点头说:“嗯。老高,说的有道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深的见解!”,老高被我一夸马上抖起来了,说起话来牛皮哄哄的,我俩又嘻嘻哈哈说了一阵,觉得这里离巨人很近不太安全,于是我拿铁剑当拐杖,支撑着几乎快被摔散架的身体跟在老高身后往山林深处转移。
睡了一觉后天已大亮,睡眠就像一个医生一样对我皮肤的擦伤和骨肉的磕碰伤做了处理,虽然一时还无法彻底复原,可是我的伤处基本上感觉不到疼了,精力也恢复了。老高费了很大劲折断一根鸡蛋粗细的小树,掰去枝桠扛在肩上做为武器。我们两个并肩走着,我发现老高不时很怪异的瞥我一眼,我说:“老高,怎么了?我再英雄俊朗也不能这么频繁的看我呀!如果你是女人的话就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