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二次除草了。第一次草不多,是李宝刚带着李宝田兄弟俩给锄的,又快又好。他也上手锄了好几垄,只是那时苞米苗和白菜苗都很小,不至于这么碍事。
穆允峥捏着锄头看着被重新种回去的断根白菜发呆。他这么笨,肯定会被宋医生讨厌的!
宋希拍拍维克多:“去把我放在东厢房北屋墙角的背筐拿来。”
维克多撒爪就跑,没多久,吭吭哧哧把背筐拖了过来。
宋希拿出采药专用的小锄头和小镰刀,钻进玉米地,没多久一垄地就到了头儿。
穆允峥拎着筐跟人后头捡草,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十点钟,宋希停手了,说:“回吧,太热了。”
穆允峥沉默着收拾了家伙,扛起来先走了。
宋希总觉得今天的穆长官特别沉默。放假却又不回家,来了他这里却又玩忧郁,果真是家里出了什么糟心事吧!
人活着,谁没个不如意呢!想想自己前面二十年,宋希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是,不管什么事总会过去,人总得活着看以后。纠结那么多,除了给自己找不自在,有什么用呢!
回家没多久,李宝刚把宋希家黏高粱给送了回来,高粱杆留下了,说要扎笤帚。
宋希问:“都是用手刮的?”当初他绕着高粱研究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后来李宝刚就给拉他们家去了,说捎带着有时间就刮了。宋希看人刮了一次,高粱穗子按在平板铁锹刃上,另一手用力一拉,高粱粒子就连着壳子被刮下来了,拿去磨坊脱了壳才是高粱米。非常原始的收获手段,不会很累,却很磨人。
李宝刚点点头,说:“这次高粱长得好,苗子很长,做笤帚最好了。”
宋希说:“扎好了我要一把扫地的一把扫炕的。下午我去碾高粱米,再磨一些黏高粱面,我记得婶子烙黏饼烙得特别好。”
李宝刚闷声说道:“嗯,给你烙。”
不远处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的穆允峥手又停下了。黏高粱面烙的饼,他没吃过,要不就吃完了再走吧!虽说他确实没用了些,可宋医生不也没撵人么!当初白家那两个神经病可是一停药就被撵走了!
中午还是吃饺子,蒸着吃的。
吃完饭,宋希抓了一把黏高粱,搓掉高粱壳嚼了几粒高粱米,眼睛就亮了。这米不错,适合酿酒。
养父传下来的的酿酒法子,纯手工,工具简单,工序却一道道的能把人烦死。以前都是养父指挥宋希动手,现在么,宋希笑眯眯看向无聊到趴电脑上看狗血小说的穆长官,多好的壮劳力啊!
下午,宋希从地下室最角落的柜子里搬出一堆坛坛罐罐交给穆允峥清洗,自己拉上黏高粱去隔壁赵家沟子碾米。
碾了米,磨了两袋子黏高粱面,宋希给李全根家家送了一袋米一袋面,就等着晚上吃黏饼了。
穆允峥已经把坛坛罐罐都洗刷干净了,然后宋家酿酒作坊勤杂工小穆就正式上岗了。
整个长假,穆长官都被人使唤得团团转,宋希家地下室也摆上了好几个酒坛子。
假期结束,穆允峥走的时候颇有些不甘心。
宋希安慰:“放心,等过年你再来的时候那酒就能喝了,不过要满了一年口感才最好,也最养身,开太早会影响药效的。”
穆允峥默默地看着宋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走了。
十月过去近半,除了没下雨,气温还算正常。
野猪被宋希杀过一次又带着小多进山追着撵过一次以后就再没下来过。玉米地里套种的萝卜白菜长得都不错,宋希想,这个秋天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直到晚上被冻醒。
宋希一惊,下床打开窗子往外看。地面上白茫茫的,原来是下霜了。算算时间,距离霜降还有好多天,而且往年下霜的时候可没这么冷过。
宋希不由得担心起地里才刚包心没多久的大白菜来,现在距离起白菜还早着呢,一场霜下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怎么也比去年突然下雪降温一冻一化毁了所有白菜的好吧!
早上,太阳出来没多久霜就化没了,到了中午还是热得厉害。
宋希去地里看过,不管是玉米还是萝卜白菜,叶片的颜色都有些不太好,就跟小病一场似的,看着不太精神,却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