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羽满头大汗,眼泪不受控制地噼里啪啦的掉,却已哭不出一点儿声响,只是在趴伏在他耳边低低的啜泣,试图安抚他躁动不安的情绪:“再忍忍……崇义,再忍忍……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疼了。”说完,回头对着打开的门口大声叫道:“方尤,方尤,你他妈死哪去了,赶快给我滚过来。”
“来了来了……”方尤一手举着透明输液袋,一手举着注射针管,洁净的额头急出一圈儿汗珠子,沿着他的鬓角往下滑落,看到华崇义的样子不免一惊,手上一抖,急道:“你先按住他的上半身,不能让他在这么挣扎翻滚,扩大伤口造成溃烂面积会更大。”
“我知道。”风轻羽脱下外套扯开膀子,将袖子撸到手肘,使劲儿按住华崇义的肩膀,“我按住了,你快打药吧。”
方尤摸索了几处脉络,却无从下手。
风轻羽急的大吼,“愣着干什么,快啊。”
“我……我找不到血管啊。”方尤也是急的不行,华崇义浑身上下已经被爆炸和大火烧灼成铁红色,布满了狰狞的血泡、脓泡、溃疡点、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他左上肢焦黑碳化,已是死肉,右边大块大块溃烂的皮肉,出现了水肿的现象,根本看不到一根血管。
“啊…….”一声凄厉的痛呼声,让风轻羽的心揪的生疼生疼的,眼泪儿跟不要钱的水一般,哗哗的淌。
“你快点啊,他疼啊……”
方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摸索所有估摸着有血管,能下针的地方,将尖利的针尖扎了下去。可是,却都不见有血液倒流回来,所以,没有一针真正刺对了地方。
“怎么办,你快想想其他办法。”
方尤灵光一闪,立马将针尖转了个方向,对着华崇义的脑袋就要扎下去……
“你干什么?”风轻羽惊了一跳,大声质问。
“不行,他现在身上的皮肉我根本找不到血管,他现在又浑身肌肉萎缩抽搐,我只能再试试看头皮静脉穿刺。”说完,针眼儿对准头皮上一块尚算能看清肤色的地方扎了下去,结果……却未能如愿。
“不行,还是不行,怎么办?”方尤拔出带血的针,拿起一块棉球堵住泊泊冒血的针孔,心里焦急不已,看着华崇义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眼眶发红,眼看就要急哭出来。
经过几番非人的痛苦折磨,华崇义已经从最初的意识清醒,折腾到半昏半醒,直到现在……无意识的浑身痉挛颤抖,那条被判刑截肢的腿,已经在他的挣扎下,焦肉绽裂,露出森森白骨。
浓重的血腥味儿伴着焦糊味充斥在整个房间内。
风轻羽的眼睛跟心一样,针扎一般的疼着,只觉的自己身上的皮肉也跟华崇义一样,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他闭了闭眼,“……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方尤抬起头,正好对上风轻羽那双盈满泪水,又空洞的吓人的双眼,他一愕,抖着唇,问:“轻羽,你不会是想……不行啊,太危险了……万一你负荷不了能量,控制不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