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一筹莫展,忽而想到了一个主意:“有了。”可是这个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那就是搬那些死人,用来做垫脚石。一想到死人冷冰冰的体温,不由心头发毛。
“管不了那么多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安怡,她走到一具尸体前,用力将尸体扶起,拉着尸体冰冷的双手,背在背上,然后朝洞口下方走去。
这时候,安怡第一次发现,原来背死人和活人大不一样:
死人是硬的,活人是软的,死人很沉,活人是轻的。
活人有呼吸,有心跳,在背上有强烈的动感,而死人冰冷,硬邦邦的,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墓碑,压得人直不起腰来。
安怡身上一阵冷似一阵,忽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背上的死人,是不是正隔着眼皮,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后颈窝呢?
她晃晃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把死人放在洞口,又接连背来五具尸体,并排码放在地上,第一层三具,第二层两具,最上面一层一具,如同积木一样垒了起来。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都穿着平民的服装,看起来似乎都是外地游客,来自五湖四海。
安怡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以前职业是什么,为什么会死在这儿,也许,最下层的那具戴着大金链子的男尸,生前是个拆迁户,刚刚获得一笔巨款,就来内蒙旅游了。
也许,中间那个穿得暴露的女尸,刚刚骗了某个有钱人,然后消声灭迹,也来内蒙旅游了。
也许,最上层的这个小伙子,他是因为失恋了,才来内蒙旅游放松心情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想到,会把命丢在这个千里之外偏僻的小镇、一间阴森空旷的地下室。
所以说,人生真是无常。
安怡搭好了垫脚石,然后站了上去,踮起脚尖,差不多能够到洞口了。
她把枪插在后腰,使劲一跳,抓紧一段钢筋,吃力地把上半身挪上去,眼前忽而出现一张脸,安怡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惊叫,又掉了下去。
这一次惊吓过度,终于惊动了门洞里的丧尸,群尸推倒木柜,饿鬼一般涌将出来。
地下室只有洞口这儿透进光线,群尸都朝光亮处围上来,安怡惊声尖叫,忙不叠地爬起来,再使劲一跳,抓住混凝土里面露出的钢筋。一时之间,却吊不上去。
群尸张牙舞爪,离她越来越近了,就在此时,两只大手分别抓住他手腕,只听嘿嘿两声,一下将她提出了洞口。
安怡惊得脸色发白,再晚上三秒,尸群就要抓住她脚踝,拖下去了。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前站着三个人,除了那男孩,还有两个胡子拉渣的老男人,一个手上握着枪,一个手上拿着把砍刀。
两个老男人一高一矮,从头到脚打量安怡,矮个老男人突然咧嘴,一脸畏缩地笑:“张老哥,咱们捡到宝了,这姑娘,好俊!”
张老哥叫张明富,他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黑的牙齿:“嗯,咱老哥俩有福气。”拍拍那男孩的脑袋,“小耗子,你这次立大功了。”
安怡心头一凉:“糟了,遇到两个老混蛋!”猛地跳起来,就要朝外跑。
张明富一双青筋暴露的大手一把抓住她,像铁夹似的牢牢不放,矮个老男人随即抢下她插在后腰的手枪,掂了掂,插在自己的皮带上。跟着解下裤腰带,绑住了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