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人的惨况,血淋淋的就在敖登格日乐身周的前后左右发生。
她仍然那样呆呆地一动不动,直到一名大叔冲到她面前,连拖带拽,拉着她逃命,可是没跑出几步,一个瘦弱的男生就扑倒了大叔。
大叔身材魁梧,可被小男生扑在地上,竟然挣扎不起来,忽而一声发闷的惨叫,大叔颈动脉的鲜血射起一米多高,溅得她一头一脸都是血。
敖登格日乐激灵灵的一抖,这带着体温的鲜血,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终于一巴掌将她抽醒了过来。
“啊”的一声,敖登格日乐如梦初醒,抓着车窗玻璃,手脚并用爬到大巴车顶上,全身贴着车顶,簌簌发抖。
时间慢慢过去,像蜗牛一样慢得出奇,终于,太远落到了高楼后面,最后的余光从两栋大厦的缝隙间投到地面,越来越是狭窄,变成一条细线,直至消失不见。
天黑以后,马路上安静了不少,丧尸呃呃的嘶吼声,听起来却更加的阴森可怖。
敖登格日乐明白,这样一直趴在车顶上,没吃没喝,等待她就只能有死亡。
她两只手抓紧车顶上的一道细小的凹槽,慢慢把身子吊了下去,伸出两条腿踩着车窗,小心翼翼地滑进了车厢。
车厢里空无一人,地板上到处是各种惊慌之下丢弃的物品,她捡起半瓶芒果汁,也顾不得这是别人喝剩下的了,在车顶上趴了一天,嗓子里早就干得冒烟。
扭开瓶盖,敖登格日乐一口气把芒果汁喝得涓滴不剩,擦了擦嘴角,寻思马路上都是丧尸,这样走回去,恐怕还没有到家,就给丧尸抓住咬死了。
想着那个拉着她逃跑的好心大叔临死前的惨状,敖登格日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看向车窗外,那大叔的尸体还一动不动地躺着,脖子血肉模糊,脸被啃得露出了白骨,一只耳朵也不见了。
敖登格日乐不敢再看,连忙收回目光:“怎么回家呢?”她向司机驾驶位置看去,眼睛一亮,车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
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她走过去坐上驾驶位置,对于怎么开车,那次爸带她去阴山,来回两千公里左右的路程,她看也看会了,只是还没有亲身体验过。
她打量着仪表台,先找到了开关前后车门的按键,按下两个按键,呲呲两声关了车门,车门一关,心里安定了不少,附近两只丧尸听到关门的声响,猛地回头,灰白的眼珠子冒出寒光,看了过来。
敖登格日乐关门的时候,已经缩下了身子,丧尸并没有看见车里有人。过了一会儿,茫然地转过了头。
她慢慢坐好了,抬起脑袋,只见如水的月光洒下来,马路上泛着一层灰白,路口晃动着很多黑影,影影绰绰的,也数不出到底有多少丧尸。
她咬着嘴唇,一横心,发动了大巴车,轰的一声,附近丧尸立马围了上来,呯呯啪啪,疯了一样拍打车门。
敖登格日乐再不犹豫,一踩油门,大巴车六个车轮急速旋转,猛地冲向了马路牙子,车身剧烈颠簸,顶着一只趴在车头上的丧尸,呯一声大响,撞上路边的一堵墙。
丧尸夹在车头和墙的中间,呃一声惨叫,被积压得筋断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