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围墙内,声音好似从一扇窗户传出来。窗户紧闭,一般人根本听不到,可是夏一然拥有远超常人的听力。
她提着鹿头,毫不费力地翻过围墙,蹭蹭蹭地爬到那扇窗下,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尽管她空白的头脑不能完全理解话中之意,但她还是静静地听着,潜意识里,她渴望听到人的声音。
“你很害怕吗?”
“啊!”
“你害怕打雷?”
“我……我没怕,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只不过晚上很凉。”
“你是害怕我吗?”
对话的一男一女,就是王帝和张冰了。
夏一然一动不动地听着,尽管她心底苍白无物,不能完全理解话中之意,可也感应到了女人的恐惧,和男人的阴险。
只听对话继续:“不是,我是想起夏一然……”
“夏一然”三个字一钻进耳中,轰的一声,夏一然脑袋里就炸了,只感觉这三个字比雷声还要惊心动魄,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却怎么也抓不住。
大雨倾盆,狂风吹得大树疯狂摇摆,哗啦啦地响,夏一然脑海里纷纭杂乱,后面的对话就没有听见,猛听一声尖叫:“窗外有人!”
夏一然心神恍惚之际,这声尖锐而颤抖的叫声让她身子一抖,直摔下去。
她爬起来,身上也没有从二楼摔下疼痛的感觉,发觉鹿头还提在手上,就从楼梯上了楼,看见地上有段绳子,于是捡起来,绑住鹿头,挂在了门框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想起了那挂在木架上的死鹿吧,人们这种效仿的本能,好像是天生俱来的。
太平洋上有个小岛,在二战时曾经给美军征用,岛上土著岛民看见美军出操,又看见飞机送来给养,便把这两者结合了起来。
土著岛民们想当然地认为,出操能和上帝沟通,上帝就会送来给养,于是像模像样的,也学起美军操练了起来。
夏一然这时挂鹿头的举动,大概也是这样。
鹿头挂在门框上,大风一吹摇摇荡荡,鹿角撞在门上,发出托托托的声音,却让张冰以为是鬼敲门,吓了个半死。
夏一然挂上鹿头,随即下楼翻墙出去。
她也许是出于兴奋,也许是出于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嗷嗷嗷”地叫了起来,可这声音在倾盆大雨的中夜听来,犹如鬼哭一般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