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男朋友没有,有钱的朋友她一抓一大把,而且按照高中生的“有钱”标准,她现在不大不小,也算得上有钱人了。
崔泽之在旁边,本来正在给工地那边发消息,监督一下每天的进度,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差点没气到直接挽起袖子亲手揍江一鸣一顿。
“没事,我大概知道是谁说的了。”江一甜抓着崔泽之的肩膀,轻轻松松往下一按,竟是把崔泽之整个人都按在了座位上,“这都收拾了多少次,怎么还不长点记性呢?”
一股力道传来,崔泽之竟然是被按在座位前起不来身。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江一甜的语气冷得就像是在冰窖里一样,“我倒是挺好奇的,怎么一口一个包|养,一口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这是打定主意我靠着别人的钱过日子了?”
殷子宁见她脸色不好,忙上前劝了一句:“甜甜,你别生气,他们说传这件事的人是……”
“是我的弟弟,可惜不是一个妈生的。”江一甜把袖子一挽,“他在哪个班来着?”
殷子宁是知道江一甜一挑五壮举的,她悄悄咽了口口水,帮哪个又蠢又坏的弟弟点了根蜡。
开玩笑的事情,崔泽之那块表她可是亲眼见过。
这么一个真·神壕大佬现在还没追到江一甜,还有人能比他更有钱?
江一甜刚要直接出门杀到九班,陈嘉运又一次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江一甜,老师办公室里面来了个男的,自称是你父亲,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要你早点‘迷途知返’?”想起那些话,陈嘉运几乎都不想复述,他只挑拣了两句听起来过得去的,给江一甜学了一遍。
“行,他也来了。”江一甜冷笑了一声,几乎都可以从陈嘉运的叙述当中想象。江父那个故作慈父、其实自私无比的样子。
江一甜的胸腔里面,一股怒意在涌动,听到江父出现的时候,她恨不得直接摸出自己空间里的武器,直接对着他来一梭子子弹了解。
可她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了之后,她逃离不了国家机器的追踪和惩罚。
她自诩和平主义者,不愿意惹事,也不愿意违背现有社会的秩序,以免为自己惹来麻烦。
哪怕是江一鸣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只是揍了他一顿,然后离开了家。在之后,也只希望崔泽之给予的教训,能让他们夹紧尾巴做人。
但是并不是这样。
这种人只会把她的藏拙,当成是她的软弱。
她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好了。
*
江宇进了学校办公室,他喝了点小酒,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就在前天,冯曼曼把江一甜在学校的事情如数地告诉了他,末了还蹙着眉,担忧地来了一句:“这孩子这个样子……恐怕不太好吧。”
岂止是不好?
江宇是各种局的老手,他一听,自然就联想起了他遇到过的年轻女孩儿了。这种长得漂亮、衣着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别提多清楚了。
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竟然找了个金主?
他刚到省城,刚刚在白先生的牵线之下做了一笔大单子,事业正在回春的时候,如果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事情被人知道……那他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江宇唉声叹气,正好这几天白先生在省城,他每天都上赶着往白先生面前凑,好在人家面前混个眼熟。
白世勋眼尖,喝酒的时候看出了江宇脸上的愁容,当然就多问了一句。
这些日子里江宇自以为自己摸透了白世勋的脾气,觉得他是个聪明绝顶但是性格格外温和敦厚的好人。
和他说说也无妨吧,这种事情,白先生也不会乱说的,还可以给他出出主意。
“我得先批评江先生一句,令爱独自一人在外,生活没了着落,你怎么也不去找她呢?她小女孩一个人在外面,估计受了不少罪。这样怕也不是她想的。”白世勋给江宇倒了一杯酒,也没有因为这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也别太怪罪她,去劝劝她吧,告诉她这种事情不能长久的,让她回家就好了。”
“可是……”江父喝得脸红脖子粗,想起江一甜之前和他对着干的倔强样子,有些犹豫了,“我这个女儿可不是什么……”
白先生还是人好,不知道他这个女儿有多顽劣,而且她恐怕是怨恨上他了。
“孩子嘛,总是得听父母的,不是吗?”白世勋截住了他的话头,笑着对他摇了摇手,“父母多劝劝,带回家好好说,不然这事情到外面,恐怕会对江先生有影响。”
是啊,做人子女的,可不是得听父母的吗?
他明天就去找江一甜,一定要劝她迷途知返,千万别连累了他这个做老子的。
他也不知道江一甜住在哪里,这下子断绝了上门的路子,就只能把注意打到学校上面了。他要动用监护人的权利,直接让她退学,把她关回老家,不许她出来丢人现眼。
江宇想的倒挺美,不过他压根没有想过江一甜现在花的钱,每一笔都是她亲手赚来的。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离开白先生住宅的时候,那位温和安慰他的白先生收敛了笑容,拨出了一个电话。
“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绝对不相信这孩子会做出这种事的,江先生。江一甜的成绩非常好,每天在学校也用功,我不知道你这种传言是从哪里来的,江一甜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江一甜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了班主任田老师的声音,她的声音又快又急,每一个字都在为自己的学生辩驳。
她心里一暖,摸了摸口袋里面打开录音的手机,定了定心神,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面,江父简直是痛心疾首,江一鸣躲在他的身后,见到她进来,他的表情里面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好孩子?好孩子会离家出走,根本打不通电话。她走的时候身上根本没什么钱,她哪儿来的钱买衣服?”江父叹了口气,一副为顽劣女儿头疼的样子。
“这……”田老师不了解情况,想为江一甜辩驳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孩子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就气她奶奶。您说这孩子,算什么好孩子啊?”江父仿佛遗忘了江一甜做过的那么多年的饭菜,只想起了前段时间江老太太的抱怨。
“你说你这当爹的,费尽心思想证明自己女儿不是个好东西,你叫什么当爹的。”江一甜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杀意,冷冷地开了口。
江父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一转头,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这像什么话?有你这么和爸爸说话的吗?”他看到江一甜身上穿着的名牌衣服,脚上的牌子货,越看越觉得丢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好好地女孩子家一点都不自爱,谁让你转学的?谁许你拿别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