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笑眯眯地又斩了另一只鸡腿。
江导走进来就被香味引诱,往灶台扫了一眼,就看见秦倾站在灶台边大快朵颐。
她皱起眉头:“还没开拍就吃,这女演员待会正式拍还能吃吗?”
副导演见过秦倾在节目里的表现,忙说:“江导不要担心,我知道这个女演员,非常能吃。”
哪有女演员不节食保持身材。
江导并不相信,皱起的眉毛始终没有抚平:“身条挺好,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您到时候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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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白装扮好,江导看过站位光线以后招呼众人准备拍摄。
趁着众人准备,沈予白过来交代秦倾:“你到时就在桌后面坐着。”
秦倾比了一个“ok”的手势:“遵命。”
沈予白从入戏的沉郁中短暂抽离出来,表情柔和几分:“乖乖坐着,等吃饭。”
秦倾心道,吃饭那我可太在行了。
她拍拍胸脯:“我吃饭,你放心。”
沈予白又笑了笑,好一会才收住笑意,转身找到灯光下。
这场拍的是,沈予白饰演的国宴大师病入膏肓,独自在厨房回忆往昔,做了一道菊花豆腐。
高汤是之前就备好的,他只需要拍摄起锅烧水下料的步骤。难的是接下来案板上的刀工,要将一块嫩豆腐切成不间断的细丝,厨子从入门到学成至少也要三年功夫。
听说,沈予白坚持不要手替,为了这块豆腐苦学了三个月。
秦倾坐在桌后,一眼不错地看着沈予白。
他比上次见面又瘦了,挽起袖子,露出骨节凸起的手腕,还有白皙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青筋。
他的手好看,秦倾是知道的,但如今同时有五盏大灯亮光聚焦,更显得这双手仿佛白玉雕就。
沈予白伸手从青花瓷缸里捞出一块白豆腐,水珠顺着修长的手指落下,握着豆腐的手竟然还要更白三分。
秦倾这时发现,他的食指侧有一粒朱红小痣。
沈予白托起这块嫩豆腐,放到砧板上,先片后切,只见到刀锋横过,却看不出豆腐有刀切的痕迹。全部切完后,横刀兜底一铲一托,放入盛满水的透明玻璃盆中,轻轻一拨。
哇哦!
秦倾还记得不能说话,在心底默默地呐喊一声。
只见那一整块豆腐,顷刻间化成上千根豆腐细丝,根根分明,细如银针。
豆腐花过滚水,烫一下就捞出,盛入装着高汤的瓷碗中。清澈如水的汤中,白嫩的豆腐丝如同白色丝菊,悠悠绽放。
那朵豆腐菊花在桌上微微一荡,就被推到了秦倾面前。她和沈予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举起汤匙,安静地开动。
可低头一看,色泽清凉的高汤中,细嫩的豆腐丝花朵般绽开,因为精细,看起来将融未融的模样,实在叫人惊艳,舍不得下汤匙搅乱美景。
思来想去,她还是先尝一口汤。
鲜!
鲜得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熬制里,鸡的鲜、鸭的香、猪骨的浓,全都从食材中流出,融合在这碗汤中,每一滴汤都凝聚着鲜美的精华,入口清纯而不厚实,鲜美又不油腻。
她一勺接一勺,简直停不下来,一气喝了半碗汤,才终于对豆腐花下手,小心翼翼地勺下半朵送入口中。
嫩、香、滑!
还能尝到高汤浸入豆腐里的鲜味!
秦倾果断再挖一勺,把剩下那半朵豆腐花送进嘴里。
沈予白看着秦倾,眼底逐渐泛起笑意。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吃饭时眉飞色舞的小表情有多生机勃勃。
光是看着她,沈予白根本不需要做更多的心理设想,他的表情就好像春阳融冰,自然地从病苛缠身的沉郁转为淡淡的喜悦与满足。
“卡!这条不错啊!”江导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高亢中也带着一丝喜悦。
这是开拍以来难得的顺畅。
江导对秦倾的态度也悄悄柔和起来,她主动关心:“秦倾还可以吃的下吗?可以的话,我们再保一条。”
秦倾已经把瓷碗的汤喝完了,闻言一点头:“再保十条都可以。”
江导满意点头,回到监视器前,忍不住对副导演说:“这个秦倾挺敬业的啊,为了没有镜头的拍摄也愿意真吃。”
副导演点头附和,把“有可能她是真想吃”的话吞进肚子里。
江导想一想,吩咐说:“你去安排一个拍花絮的机位拍秦倾,如果后续可以用,我们也算礼尚往来,对得起人家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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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秦倾吃了三朵豆腐花才下戏。午休时间,她作为沈予白在剧组期间的挂件,理直气壮地蹭了他的房车。
沈予白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见她占领房车小沙发,面上八风不动,还给她端来了草莓。
饱满硕大的奶油草莓,个个红彤彤,还挂着刚洗净的水珠,散发着浓郁的果香,格外诱人。秦倾一口塞一个,咬下去的瞬间,酸甜的草莓汁在嘴里迸开,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今天的饭后水果好棒……秦倾心里才起这个念头,忽然意识到,她如今已经习惯餐餐有饭后水果的环节,比起从前顿顿压缩饼干的日子,奢侈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想到这里,她吃得更珍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