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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南熹认真沉吟的模样,宋渃婳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有将自己所说的话给听进耳里,他们现下虽有可以结束末世让丧尸便会人类的方法,可蕴含血清的的权杖仅有两柄,若仅凭宋渃婳一人的力量要将这末世恢复原状,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身在末世太久,人类早已经忘记法律的所在,这世界唯一处决人类的方法,也逐渐仅剩一种,那便是处决。将那个被认为有罪的人推入丧尸堆中,任凭它们将人给撕咬致死,即便幸运不死亦会异变成丧尸,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可在这个早已湮灭了法则的世界,谁来判定那个人有罪与否?
南熹有罪,无论因为什么缘由,她都是害了许多无辜人类的性命。可如今若要定罪予她,又该交给何人来定下她的罪行?
这样的问题盘踞在宋渃婳心中,她心中像是有一杆秤般,时而偏向左侧,时而又偏向右侧,直至她离开了南熹的牢狱都尚未拥有一个答案。
在这个末世中,还存在对与错吗?
萧燃看穿了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亦联想到与南熹有关,便开口询问,希望能为她解忧,更希望他能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想南熹的事想不通?”
宋渃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刚才心中盘踞着的不解一一告诉萧燃,希望他能平衡心中的那杆秤。
萧燃却是没想到宋渃婳竟是在纠结此事,他侧过身子弯下腰,双手撑在曲起的膝盖上,视线对上她的双眸,“对你而言,末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思索片刻,才缓缓说道:“痛苦的开始,充满着悲痛、哀嚎,宛若人间地狱。”
“你是身怀异能的异能者亦会觉得末世是人间炼狱,那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类们又怎么想?”他语气无甚波澜,仿佛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他们只会更害怕,每天都活在无尽的惶恐之中,今天担心丧尸是否会出现在附近,明日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是否会死在丧尸口中,每天连吃饱都是一种奢侈,他们有的甚至饿得去冒险吃死去丧尸身上的腐肉维生。他们直到如此的境地还是坚持努力活下去。”
“因为他们也在等,等待末世终结的那一天,世界恢复正常的那一天。人类为此而努力,而异能者也因此而付出。”萧燃嗓音平缓,可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不断震撼着她的心尖。“每天都有数量庞大的人类与异能者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上,他们有的不知陨在哪个角落,有的尸身不全倒在路旁。他们全都在为了终结末世而努力。”
“而现在,可以终结末世的力量终于出现。你会想让一个能终结末世的恶人去拯救人类乃至异能者,还是将这个可以终结末世的机会给葬送,让这个世界继续腐烂下去?”
倾颓的十字架上没有上帝,翻倒的潘多拉魔盒亦没有神灵。人类却仅凭着自己的双手,在末世的黑暗中摸索匍匐前行,踏过荆棘与深渊,竭尽全力独自走完这段历经磨难的征途,最终点燃了名为生存的希望火光。
宋渃婳抬起视线,眸中霍然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我不是圣人,更在意眼前人的生死安危,其他人是否有罪,我不在乎。”
宋渃婳犹如醍醐灌顶般,心中的那杆秤彻底偏移,心中再无任何不解情绪,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
身在末世中的人,无一不在奢望着有终结的那一日。与其在这一刻纠结矛盾如何处置那身怀罪孽之人,还不如让此人将功赎罪,拯救更多此事正身在水深火热中的人类。
见她已然想开,萧燃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朝宋渃婳伸出大掌,“让我们一起,见证末世终结的那一天。”
宋渃婳笑开,眸中满是莹莹的光亮,仿若是夜空中的星星在闪烁。她将手搭在萧燃的掌心上,笑得眉眼弯弯,“好。”
若那一天真的到来
宋渃婳悄声用眼尾瞥向身旁的萧燃,又迅速转回头来,似是担心会被他瞧见自己在偷看。
她又看了看二人十指紧紧相牵的手,荡起一抹笑意。若那一天真的到来,她一定要与萧燃实现结婚的心愿,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人烟,就他们俩人生活着,一醒来就能看见心爱之人躺在自己身旁,空闲时候可以出外走走,还可以两个人一起窝在厨房里做饭。或许还可以生个小孩,男孩像萧燃,女孩就像她。哪怕不生,他们一直就这样,一起相伴到白头,也是极幸福的事。
那原本普通人就可以拥有的生活,此时已成为了宋渃婳的心愿,没有比结束这每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再耗不过的事了。她与所有人都奢望着,有一天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希望这一天会在不久的将来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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