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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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邵恒远失眠了,他悄悄地从姑妈家出去,走到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过了几天,他们去酒吧喝酒,邵恒远坐在龙哥旁边,看着紫红色的灯光,听着迷醉的音乐,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这群人离得如此遥远。

龙哥酒劲儿上了头,趴在他耳边大着舌头开了口:“我是真没想到,操男人的感觉一点儿都不比女人差。”

莫名地,邵恒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装着不动声色的样子,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说的是谁啊?”

龙哥暧昧一笑,脸颊涌上两片红晕:“当然是黎轩啊,他不是喜欢男人吗,再说了,长得比娘们儿都好看,合该给人上。”

邵恒远抢过他手里没喝完的半瓶酒,扬起脖子灌进喉咙里,却没尝出滋味来。龙哥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突然开始喝酒了?”邵恒远擦干嘴角的液体,顿了顿才说:“我渴得很。”

酒和烟不一样,一个落进胃里是辣的,一个吸进肺里是呛的。他觉得烟更爽,它的味道呛得他窒息,他心里也窒息。

他去找黎轩的那个晚上遇见了猴三儿。

他循着记忆找到那扇门,还没伸手敲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猴三儿正系着裤腰带往外走,看到他微微一怔,然后扯着嘴角笑了。那天龙哥酒后吐真言的时候,猴三儿也在旁边。

邵恒远心里一阵恶心,他没回应猴三儿的笑,侧过身子就往门里面挤,然后反手重重地一关。

白炽灯挂在头顶,照亮了这个寒碜的屋子,木桌子木椅子木板床,看上去都上了年份,散发出一股湿乎乎的、木头的霉味儿。

黎轩坐在床上,他没穿衣服,下半身裹在被子里,露出来的上半身皮肤很白,虽然瘦但是很有线条,有一种苍白的美感。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邵恒远一眼,像是想打量出他的来意,三秒后又垂下了眼皮,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然后他掀开被子,转身趴下。

邵恒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见那白花花的水蜜桃儿似的臀、他那晚见到过的白嫩的长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又看见黎轩逆来顺受般把脸埋在枕头里,像个鸵鸟似的,这份逆来顺受让他没了性趣,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他起来把裤子穿上。

黎轩从枕头里抬起头,还是用那种木然的、没有光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起身穿裤子,也没有说话。

他们僵持着,然后黎轩开了口:“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这话让邵恒远很想否认,他想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掀了掀嘴唇,最终却开不了口,他们一样侮辱过他,一样看过他最私密的身体部位,一样对他有着龌龊下流的想法。唯一的那一点不同,可能是他心底残存了那么一丝不忍吧。

黎轩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重新把头埋进枕头里:“你要是不想干的话就走吧。”

邵恒远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黎轩的后脑勺和他头上的发旋儿发呆。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他拿出烟来,沉声道:“介意我抽烟吗?”

黎轩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把这当作回应,自顾自地点着了一根烟。

抽着抽着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就是想找点事儿干,不至于尴尬地坐在原地。气氛还是冷着,他的烟越燃越短,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呛人。黎轩终于坐起来,慢慢地穿上了裤子,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同样坐在床上,没有人看对方,也没有人说话,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中等待着对方先迈出下一步。

最后还是邵恒远先沉不住气:“那天……我很抱歉……”黎轩低下头盯着被子上的褶皱,淡淡道:“我习惯了,你不用道歉。”邵恒远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不知道黎轩是习惯了被精神侮辱,还是习惯了他们对他那份“特别”的兴趣。

“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那种事,毕竟是我害你被抓住的,算我欠你的。”邵恒远随手把烟捣在床板上,转过头看着黎轩立体的侧脸。

黎轩没有看他,只是揪着被子,把它揉得皱皱巴巴的,然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不欠我什么。”

邵恒远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尾有点红,声音也发抖,他几乎是立刻就心软了。

这个瘦弱的男孩儿早就习惯了被欺辱被霸凌,恐怕从来没有人尊重过他的人格、平等地对待过他。所以不管受到多大的侮辱,他从来都是那样一副冷漠的、麻木的神情,别人都以为他不会难过,可是他比谁都脆弱,一份最普通的善意就可以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是不是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早已开始害怕阳光了。

邵恒远很想安慰安慰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安慰从何说起,他心里清楚,在这个逼仄的小县城,哪怕他再有同情心,他也犯不着为了黎轩去打破规则。

一个世界里,必须要有一个被理所应当霸凌着的弱者,这是人类世界的规则。

“我知道你和我在同一个学校,”邵恒远试探着开口,“以后要是有时间了我会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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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

黎轩咬了咬下嘴唇,半晌才发出“嗯”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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